第166章 善恶难明

李修远也带着欣然的缅怀一起看了过去。

那个男人的确很帅，非是苏杭一般女扮男装恍若天人，他带着手中拎着个土黄色的陶瓷酒瓶，眼神中流露这古龙世界浪子特有的忧郁。

那是古大师笔下的浪漫，是能让熟女看了醉眼迷离，少女看了怦然心动的黯然神伤。

在李修远眼中，或许最为出彩的并非是那天下无双的手，并非是那忧郁到让人神魂颠倒的眼眸，并非是那剑眉星目带着任侠豪气的帅脸。

而是……那是那常人难以驾驭的泡面头。

苏杭郑重的将这张立绘反了过来。

小传上的文字浪漫而淬炼。

第一句是如是写得：

冷风如刀，以大地为砧板，视众生为鱼肉。

万里飞雪，将苍穹作洪炉，溶万物为白银。

……

很快苏杭便全然沉醉在那文字的浪漫之中。

当然，沉醉在其中的又何止苏杭一人？

鱼玄机美眸中异彩连连，整个人都目不转睛。虽然，那短短的小传她已经看过了不止一遍。可心中依旧觉得胆寒，人心怎么能坏到这种程度？

……

僵尸，集天地怨气秽气而生，不老、不死、不灭，被天地人三界摒弃在众生六道之外，浪荡无依、流离失所，在人世间以怨为力、以血为食，用众生鲜血宣泄无尽的孤寂。

盛世人道辉煌，乱世妖孽横生。

玄馗乃是福禄镇大善人，据说他祖上是皇族支脉，当朝小皇帝也要叫他一声皇叔。

玄馗广信佛法，百里之内何人不称一声大善人。广设粥滩，修桥铺路也都是他家日常。他的长生牌位千里之内都香火鼎盛。

玄馗皇朝末年，天下大乱，民不聊生。

他的一生善举无数，家中日日吃斋念佛，却并未引得佛祖菩萨垂青，反而——引狼入室。

入夜，天色如幕布，一群流寇冲入他家庄园。

那一夜，庄园尽是血色。双目失明吃斋念佛的古稀老母，怀胎六月的妻子，二子一女尽数被杀。除此之外，族中七十八口连同佣人在内尽数死绝。若非那些流寇实在饿极，恐怕就女眷还要更加凄凉。

偏偏他善啊！

连日施粥之下，家中所余下存量无多。

并没有获得预期财物和粮食得流寇饿红了眼，竟将他子女入锅烹煮，以人肉充饥。更有甚者提出，婴儿肉质最嫩，将那怀胎妇人开膛破肚。

那时候地主家财物所藏都是能工巧匠设计，若无秘钥，若不知道所藏位置自然难以搜到。为了玄馗家中财物，那伙流寇将玄馗捆绑在旁并未直接杀死。

眼睁睁看着妻儿，老母，亲族惨死，子女被人开膛破肚下了油锅，如同猪羊牲畜，玄馗瞋目裂眦。

偏偏被绑了个结实，连自尽都无法做到。

被严刑拷问之下遍体鳞伤，加上心中怨恨难言，无尽怒气涌上喉咙不得发泄，玄馗竟然当场被活活气死。

末世之时世道混乱，这惨无人道的灭门惨案自然无人过多询问。

呵呵，救人无数？

呵呵，吃斋念佛？

呵呵，长生牌位？

呵呵，救苦救难活菩萨？

衙门只派来三两衙役收拾残局。这等惨绝人寰的场景几个衙役也再三推脱。几个新入行，官职低的官差又随手就抓了当地一伙不怕事的泼皮收拾尸首。

乱世之中，人命不如狗！

案子不到三天便匆匆结案。

人世浮萍，哪还有人管这大善人死活？流寇作案，如何逮捕？

一家善人，如何沉冤得雪？

人死得太多，加上玄馗一家死相太过惨烈，城镇中的尸体义庄也不愿受理。

毕竟这种含冤而死之人可是会变僵尸厉鬼的。

按理说吧，这剩下来的尸体官府应该出资埋葬，毕竟怎么说也是皇室血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