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他的喜欢

早就日夜盯着槐叶坊，就等他们上钩。从头到尾就是个圈套，为了找出殿下藏在晋国的人。”

叶夕蜷紧双手，“所以，那时他也在利用我？”

“我后来打听过。在寿宴上，献上仙人飞天镜的人，本是管辖百工的少府监。后来谢娘子问起铜镜为何透光，少府监答不出，把叶坞匠师找来回答，才让他出了风头。”

叶夕声音微微发颤，“哪个谢娘子……”

“谢玄长姊，谢道韫。”玉婵恭敬答道。

一瞬间，叶夕如坠冰窟。她可以骗自己，一切都是巧合。刚好是谢阿姊，问出一个恰巧如此难的问题，连少府监都不知道。恰好阿利能答上来，这才人人皆知他来自叶坞。又恰好被宫中细作得知，传了消息出来。

可她骗不了自己。太多的巧合，就一定不是巧合。

那时谢玄来看她制镜，知道少府监没管这事。她告诉了他透光镜的秘密，所以他知道，只有她和常利能说清这原理。以谢玄心智，定能设计出这样一个引蛇出洞之计。为了抓住实证，他们盯着她和燕人细作上了去京口的船。又用她，引出了要杀她的秦人。

那时他明明说，为了引出细作，需要兵器图谱当诱饵。都是鬼话，从头到尾，诱饵就是她叶夕。燕人要把她带走，秦人要杀她。一次次当诱饵，她每次都差点没命。

叶夕不禁全身发抖。

可是，他想探寻透光镜原理时，明明满眼真诚。他遗憾铸炼工艺被你争我夺时，也很像肺腑之言。他究竟是如何做到，在她面前如此真诚，转身又毫不犹豫地把她当诱饵，把她的一切利用起来的呢？

叶夕怅然呢喃：“他承诺一定会护我周全，还说要帮我实现愿望，我能建成南山冶，离不了他鼎力相助……”

玉婵柔声说道：“叶娘子，你用南山冶，也帮了谢郎君不少吧。你们从枕湖庄园拿走账本之后，桓济兄弟被召回建康。桓熙一回京口，就令徐州士族交足粮税，清走匿户，把枕湖庄园的帐洗得干干净净。桓济心心念念要报复谢家，你在京口，他们定会拿你开刀。谢郎君若真要护你，一开始就不该让你牵扯进来。”

“是啊！”叶朝十分认同，“他说保护你，那你为何现在满身是伤！”

“这伤……”叶夕捂住手臂，怅然说道：“之前他招募了近千名护卫，把南山冶护得像铁桶一样。但皇帝突然病倒，他带着大部分护卫赶回建康，南山冶不再稳固，便被桓熙派的州军……”

叶朝顿时怒气冲天，“他是为南山冶招募的护卫队吗！那是为谢家找的！”

玉婵叹道：“叶娘子，恕我直言。王谢虽为士族之首，但毕竟没有兵权。若桓温兵变，他们没有反抗之力。在南山冶掩护下，谢郎君募集近千人，至少能护卫宫城拼力一搏。再佐以奇策，未尝不能斗败桓温。所以南山冶对谢郎君而言，就是一颗对抗桓氏的重要棋子。”

叶夕难过地捂住脸。叶朝伸手抚着她的背，“阿姊，我们不留在这烂地。你满身技艺去哪里不好，何苦要被这些骗子利用！”

“是我的错。”叶夕从指缝中漏出呜咽。

“怎么又是你的错！”叶朝怒道。

“从一开始，我和他就约定各取所需，互相利用。我利用他的庇护有了落脚地，他给钱给粮从未吝啬。也利用他想求兵器图谱，拿到了铁器私营令。我答应过，他若有所求，我定会尽力满足。”叶夕的话语开始断断续续，“他早就说有求于我……是我渐渐迷失初心……我开始喜欢他。听他说也喜欢我，我变贪心了……我想要他爱我，把南山冶当成我们的家，是我的错……”

玉婵心头漫过不忍，但还是继续道：“叶娘子，谢郎君是喜欢你，他来枕湖庄园救你时，眼神不会骗人。但以你和世子的关系，只要你在谢玄身边，就永远会有人拿这点攻讦谢家。到时他会如何选择呢？”。

深陷情绪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