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到达极寒之地

历时八个月，从春到冬，行程两千公里，途径七个都城，翻山越岭，走走停停，这些官眷们终于被平安护送到北国上京城。

上京是北国皇帝效仿中原所建的一座都城，虽不比中原繁华热闹，倒也气势宏大，只是所处极寒之地，一到冬天，便是千里冰封，冷不可耐，中原人到此大多无法适应，多闻俘虏冻死牢狱，惨哉惨哉！

“先将她们安置在军营，营帐内多加炭火，每人分发团衫锦裙，待我禀完主上再做其他安排。”完颜煜给阿海交代。

“姐姐，这里好冷啊，就像冰窖一样！”楠若裹着团衫瑟瑟发抖。

“来！我给你搓搓就暖和了！”真儿一边哈气一边搓着楠若的手，她是真的疼惜这个没头没脑的妹妹，好像在这般境遇中，多了个亲人，相互依靠，楠若就像个小太阳一样带给自己光芒，温暖自己那颗时常潮湿的心。

“姐姐，你也暖和暖和，来，我们离炭火盆近点！”楠若拉着真儿坐在炭火盆的边上，此时这一营帐的女子并不知道完颜煜正在后殿和他的主上为她们据理力争着。

“主上！这些贱奴已带回京，末将以为明日可召集文武百官在太庙行献俘礼，一来驱驱她们身上的晦气，二来可以一展我们大北国的威风！”王翰斗一副极力诌媚的嘴脸。

“广威将军提议甚好，献俘礼乃是我朝历来祭告祖先的大礼，中原大败，必是我祖神明庇佑，该当祭拜，完颜将军意下如何呢？”主上虽应和着王翰斗的提议，但更想听听完颜煜的想法。

“主上，臣以为献俘礼似有不妥，我朝献俘礼即牵羊礼，需俘虏赤裸上身，身披羊皮，脖套麻绳跪拜在地，若是男俘，尚可，此次运送回京一百五十一人皆为中原官眷女子，清白人家出身，视贞洁如命，若行此礼，怕是都不会苟活于世，那这八个月历经两千公里的周折便白费了，请主上三思！”完颜煜深知牵羊礼对女子是极大的侮辱，所以极力反对。

“完颜将军倒是思虑周全，一路上对贱奴们照顾有加，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护送的是北国夫人，不过都是贱奴而已，若真寻死觅活，便随她去，比起祭拜先祖，区区几个贱奴的命有何要紧？主上，末将觉得这几次连连捷报，必是我祖神明在天庇佑，倘若不行此礼祭拜，便是对神明的大不敬，还是心存敬畏为好。”王翰斗这一路被完颜煜压制的屏气吞声，难得有这个机会可以出气，他知道有主上在，完颜煜就是再恼也无济于事。

“哦？完颜将军此番考虑是不是有些多余？不过用女战俘来祭奠先祖倒是没有先例，将军有何想法，尽说无妨？”主上并未完全听信王翰斗所言。

“主上，恕臣直言，中原虽然大败，南国却依然不可小觑，他们血缘所属一脉，定不罢休，若对这些官眷行牵羊礼，怕是会引起共怒，惹来不必要的纷争，毕竟战火刚歇，我军尙在休养生息，臣以为可换种方式，让她们有一席用武之地，南下东京之前，您说中原女红文化强于北国，这些官眷或有用处，臣以为留她们性命将女红织绣传授于北国妇女，既扬我朝善待俘虏之风，又可安抚南国之乱。”完颜煜慢条斯理的说道。

“完颜将军所言极是，我朝近年来战火不断，的确是该韬光养晦了，如此也罢，十日后进行一次选拔，能者上任，淘汰者送去洗衣局，两位将军长途跋涉，甚是辛苦，先去歇息，有事日后再议。”主上一锤定音，此局算是完颜煜又赢了，王翰斗出了殿门便气急败坏的拂袖而去。

完颜煜走在回营的路上，竟皱起了眉头，主上之意并不是让这一百五十一个女子全部做文绣师，而是说选拔，淘汰者进洗衣局，洗衣局是何地？并非名符其实，洗衣局的女子白天干着繁重浆洗的粗活，晚上却不得不遭受那些将士的凌辱，能被送进洗衣局的要么是犯了重罪的女奴，要么是不遵从女德的荒**子，这些官眷若沦落到此，还不如被行牵羊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