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此时,一炁的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奇奇怪怪的念头。她从始至终毫不怀疑也从不怀疑,如若是府上侯爷如今还在世的话,那府中定不会是眼前的大娘子只手遮天的状况,侯爷一定会待她很好的,将她视作自身的孩子一般养育,爱她疼她保护她,守护她的童年保护她的童心呵护她成长的每一日,给予她缺失的家庭温暖。
一炁的思绪慢慢飘回到这个屋子里,这时候,她只能坐在那儿,无住地眼望着这个屋子里的一切,白色的大床和昏暗的四壁,偶尔还不由自主地转眼朝那面隐隐发亮的古朴的铜镜看上一眼。脑中不自觉地开始想起了孩童时期听府上人闲谈时讲起的关于死人的故事。
据说,如要是活着的人没有信守承诺违背了死去的人的遗愿,那么死去的人在坟墓里也不会得到安宁,他们将会重返人世间,狠狠惩罚违背誓言的人,为受到虐待的人鸣冤报仇。
一炁想:侯爷的灵魂此时一定在为他挚友的孩子在府上受到的不公平的虐待而怒恼,说不定会离开他原本的住处,不管是在那一排排的墓穴里,还是在不可知的那传说中的阴曹地府来到这屋子里,突然出现在一炁的面前,为她伸张正义,给她一个温暖的依靠,带她离开这个冰冷的牢笼。
想着想着,一炁只得慢慢擦去眼泪,强忍住啜泣,生怕一流露出悲痛欲绝的样子,就会招引某种超自然的从来没听到过的声音来安慰她,或者从昏暗中引出一张光晕环绕的脸,带着怪异的怜悯表情俯视着她。
这一念头,按理说能给人以安慰,可是一炁此时觉得,要是真的出现那种情景,那她可就吓坏了。于是她用尽全力来打消这一念头,使劲摇了摇头,在自己脸上拍打了几下,试图拼命让自己镇静下来。她用手拨开挡在眼前的长发,抬起头,尽量壮起胆子,浑身止不住地慢慢哆嗦朝这间黑咕隆咚的屋子四周张望。
就在这时,突然一道亮光照射到了墙壁上,她暗自思忖,这该不会是从窗子缝里透进的月光吧?也不对,月光是不会动的,而这道亮光却在移动。就在她盯着那道光看时,光一下子溜到了屋顶上,在她的头顶上晃动,她猛地一惊,心跳也变快了。
要是换成其它任何时候,她准能马上猜到,这亮光多半是穿过走廊的下人们手中的灯笼发出来的。可当时,她满脑子想的全是吓人的事,虽然屋子里只有她一人,可此时她竟觉得屋子里到处都站满了人,有的在铜镜旁,有的在大床上睡觉,还有的在帘子旁三五成群。她的神经已经紧张到了极点,竟以为这道迅速跳动不停歇的不明亮光,是从阴间来的专门来索命的鬼魂要出现的先兆。
她的心怦怦直跳,脑袋发热,双手用力捂住自己的耳朵,双脚不停地踢来踢去,满口胡言乱语,眼睛用力地闭着,一会儿听到翅膀的扑动声,一会儿听到仿佛有什么怪异的东西钻进耳朵里,一会儿听到有人靠近她的身旁喊她。她压抑极了,胸口闷得透不过气来,她再也受不了了!那一刻她爆发了,起身冲到门边,不顾一切地使劲拍打门板摇动门上的锁。门外过道里响起奔跑过来的细碎脚步声,钥匙转动了一下,一个下人走了进来。
“小姐,你病了吗?”下人问道。
“多可怕的声音!简直要把我给震聋了!”另一个下人大声嚷道。
“放我出去!让我到卧房里去!”一炁喊道。
“干吗?什么伤着你了?你看见什么了?”下人又追问道。
“哦!我看到一道亮光,听到了有人喊我,屋子里挤满了人,我知道肯定是从阴间来的索命的鬼魂就要到了。”这时一炁用力抓住下人的手,那个下人也没有把手缩回去。
“她是故意这么大声嚷嚷的。”另一个下人带着几分厌恶断定说,“瞧她嚷得多凶啊!她要是真的疼得厉害,那倒还情有可原,可她不过是要把我们都叫到这儿来,我知道她那套鬼把戏。”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