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那小子对她有意思

于之野没有理会讨他欢心的猫。

蜷缩在灶台前的女人，之前应该是抱着猫取暖。

他过去轻声问她，“锅里有饭，你吃了吗？”

他娘虽然是个疯子，但很听他的话，只是不会保护在自己，根本不会伤害别人。

一个善良温柔的女人，被人伤害之后，却变成了别人嘴里的疯女人。

其实她只是不会照顾自己，根本没有伤害过任何人。

她委屈巴拉地望着儿子，望着他的脸，脸上渐渐又有了温柔的笑容，“……我饿了……锅里的东西吃了……给你留了……你快吃……”

一个母亲即使失去了理智，也会时刻惦记着她的孩子。

于之野经过一两个月的相处，已经摸准了她的脾气。

只要顺着她说，哄着她说，她就会很听话。

“我吃……我先烧火，把炕烧热……我给你带了甘蔗，给你……”

于之野从兜里拿出两段甘蔗，递到她面前，皮已经削干净了。

“甜的。”他把甘蔗放进母亲的嘴里。

甘蔗的甜味儿，让她的笑容里，现出了满足的幸福感。

借着摇晃的烛火，柔和的橘色光晕下，她脸上出现了母性的温柔，还有没完全消失掉的恬静美好。

“……你也吃。”

于之野咬了一小块儿，“很甜。”

他已经回来半年了。

能够看到前世没有等到他的妈妈，他不会让子欲养而亲不待的遗憾再次发生。

做了她两世的儿子，他也没有了以前的急躁，耐心得和她说话，了解她的所思所想，记住她每次情绪波动的触发原因，避免让她接触到会刺激她的人。

在他细心地照顾下，她的病发作的时候，也渐渐少了。

她是一个特殊的妈妈，但她也是爱着儿子的母亲。

第二天，于之野做了一锅荠菜包子，拿出四个准备路上吃。

剩下的，都放在锅里，锅底的柴火的余温，可以让包子不凉。

“我今天要出去一趟，中午不可能回来，我做了包子，你饿了，就打开锅盖，拿出来吃。你不要乱跑，也不要到别处找我，天黑前我肯定会回来。”

于之野把这段话说了三遍，总算是交代好了。

这才背上包子，骑车去镇上的公交车站。

今早起来，唐乐意自己一个人搬完晒药的簸箩，并没有感觉到累。

然后，又是一个人跟在姥爷身后，打下手的同时，也学着处理问题简单的伤患，并没有感觉到难。

来换药的人一波挨着一波，她又是帮忙抓药，又抽空儿去帮姥姥熬药，也并没有觉得烦。

一整天过得忙忙碌碌，没有空闲去想其他的，到了傍晚时分，她还是趁着天还亮着，早早去把饭做好，接着习惯地打开门，冲着院子里喊道：“吃饭啦，于之野！”

喊完后，猛然间想起……于之野好像不在？

对呀，他今天出门了，一天都没在呀，呼……

不知道为什么，干了一整天活儿都使不完的力气，突然在这个瞬间泄了气。

唐乐意把脸上的汗擦了一把，对着屋里喊了一声，“姥姥，我出去看一下……你们先吃吧！”

黄莹在屋里只答应了一声，再挑帘子出来，只看见一条蹦蹦跳跳的马尾辫儿，人已经拐出了门口。

她笑着摇摇头，扭头对龚照达说道：“这孩子一天都忙忙叨叨地，其实心里惦记着小野呢，估计是跑出去想看看他回来没有……哎，孩子大了。听她说起，这次回去，唐宝珍要给她安排相亲……”

龚照达把老花镜摘下来，边擦镜片，边说：“你怎么看出来她和那小子有意思的？我怎么都没有看出来？”

黄莹只提了一句，看他不怎么高兴说这个，也就没再接茬儿往下说，只说：“咱们先吃吧……一会儿凉了，对胃口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