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7.病床前的告白

这种感觉久违的熟悉，又恍如隔世的陌生。

但好在房间黑着灯，陆景南并没有瞧见苏眠脸上此时的窘迫，而是用有些略带男人粗粝的指腹摩在苏眠额头的肌肤上，很轻柔，像是抚着一团易破的棉花，害怕稍用力就会把她触痛一样。

苏眠脸颊慢慢烧起来，在他轻柔的动作中，逐渐变得面红耳燥。

稳了稳呼吸，苏眠伸手拨开陆景南搭在自己额顶的掌心，陡然间，房间内的空气因她这举动而变得有些凝窒。

陆景南胳膊悬在空中，摆出了一个好看的弧度。

“还是那么讨厌我吗？碰一下头都不可以？”

苏眠语塞。

只是兀自躺在黑暗中，觉得心跳有些加速，揪着被子。

陆景南修长的手指慢慢蜷紧，有些无挫的垂下。末了，身子也做回椅子上，沉了口气，声线柔和而又浑哑的道。

“快睡吧。”

苏眠还是没应声，只是听话的将眼睛闭起，心脏却难以平息的瑟瑟颤动。

黑暗中，陆景南大概是最近身体透支的严重，抵抗力下降，微微有些咳。但他又怕吵到苏眠，只敢嗓子痒的时候用胳膊捂住嘴，压抑的轻喘。

脑袋更是跳痛的厉害。

陆景南粗重的吐了口气，大长腿岔开，肘关节撑在膝上，埋头掐着太阳穴揉。

房间静谧。

不知道多久，突然一声清亮的声音划破了夜的深沉。

苏眠望着陆景南的模样，小声道：“我不需要你陪，你去睡觉吧……”

陆景南从掌心中露出眼睛来，像兽一般的冷冽，却又带点难以抑制的柔。

“我没事啊，并不困。刚刚才已经睡过了。”

苏眠抿了下唇。

想关心但又开不了口，说不出更多暧昧的话来。

两人四目僵持住，都觉得有些被对方此时的样子灼烧，吞咽着呼吸，陆景南问。

“你是不是不困了？”

“嗯……”

苏眠应哼。

“那……那我们说会儿话？”

“说什么？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

陆景南无语住，勾着额头挠了挠，将身子撑在那儿，盯着苏眠的脸深情的凝视了会儿，才眼波幽暗的继续说道。

“苏眠。我不知道该怎么对你表达歉意。但如果你接受，我还是想跟你说，对不起……”

苏眠被他这突如其来的正经，弄的有些局促，但也没有像以往那般叫嚣，斗嘴说什么“对不起有用的话，

要警察做什么”。

“你想要什么补偿，或者，或者你说你想要什么？你都可以跟我讲，在我能力范围内，我都会满足你。算是我表达歉意的方式吧。”

陆景南说这话时，眼睛一直盯着苏眠，严肃的样子，像是在跟人谈公事一般，但说话的语音和氛围上，又比他坐在谈判桌前，少了那么几分盛气凌人的傲，但依旧具有压迫感。

他的声音很是浑厚的，像是演奏中的大提琴，在这样静谧的夜晚划过，有种摄人心魂的安稳感。

苏眠听着那声音，竟觉得十分悦耳，但理智依旧清醒。

“你说的补偿，就是钱吗？我早就告诉过你了，我不会要自己孩子的卖身钱。至于你的道歉，我也并不接受。”

陆景南顶着牙骨，搓了下指尖。

这个回答不意外，但还是让他觉得心内有些难过。

房间又陷入到了死一般的沉寂中。

陆景南不知道要如何继续开口跟苏眠讲话了。

他现在有种谨小慎微的胆怯。特别害怕哪句话不对就招苏眠更加讨厌自己。

没想到沉了许久后，苏眠却又突然开口问道。

“你是不是，有仇人？”

一句话把陆景南问住了，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只本能的回问：“什么？什么意思？”

“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