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幕 破囚笼 八
。
青衣将军拾起掉落在脚边,那一玄一赤自己无比珍爱的双刀,递到了少年手中,嘴角流下了一丝鲜红的颜色:“少主好好将寅牙拿稳了,去帮将炎!你们两个,今日一定要活着逃出城去!”
“早知如此,将军又何必要来救我?我背你走!”
祁子隐使劲摇着头,咬紧牙关便将向百里往自己的肩膀上扛去,却被青衣将军喝止了:
“子隐别忘了,你的身份,可是晔国的少主!虽然我向百里并非什么正人君子,但若是放任自己的爱徒就这样蒙冤而死,倒是会被人戳着脊梁骨骂了!三年来,我授你的那套五御刀,便是为了今日准备的!”
“可我怎能就这样抛下将军——”
白衣少年极不情愿地接过寅牙,仍想拉着对方一同离开。就在这个时候,他却忽然听见身后一声弦响。少年立刻朝那声音的方向看去,见场外的靖海侯手里正握着一柄空弦弩机。而其所瞄的方向,则是不远处早已倒地不起,无力躲闪的将炎!
“别废话了,快走!”
重伤的青衣将军猛地将祁子隐自身前推开,进而如一道疾风般从地上跃起。他的速度出奇的快,竟是用上浑身的力气,奋力挡在了黑瞳少年的身前!
只听噗地一声,本以为自己劫数难逃的将炎,忽然看见一道青色的影子同近在咫尺的羽箭撞在了一起。此时的向百里已无法控制其身体,整个人被铁箭上的力道带得凌空翻了数圈,才重重摔在地上,已是被射中了心窝!
而在祁守愚的指挥下,舟师的甲士们也已成功击退了世子麾下的墨翎卫。越来越多的刀兵调转了方向,便如一排排噬人的利齿,朝着刑场上的师徒三人狠狠撕咬过来!
亲眼见到恩师在自己面前中箭,黑瞳少年登时觉得脑袋里嗡地一响,悲伤与愤怒瞬间充盈了心中的每一个角落。仿佛多年前亲眼目睹自己父母惨死时的感觉一般,此刻的他能够清楚地听见自己的心跳,就如同沙场上擂响的隆隆战鼓,逐渐掩盖住周围的一切声音。
痛彻心扉的悲伤来得愈发强烈,令少年浑身上下血脉喷张,也令他先前已经几乎完全麻木的身体中,重新爆发出了一股莫名强大的力量!
在将炎意识到自己的身体所发生的变化前,被其紧紧攥在手中的啸天陌便已如一条黑龙般窜了出去。只一瞬间,数步开外的一名年轻甲士脸上的肌肉突然抽动了起来,似乎根本想不通这个看似已经虚弱不堪,犹如俎上之肉的对手,为何竟仍能进攻。
然而还不等其想得明白,削铁如泥的啸天陌便已经轻松刺入了甲士披覆着玄甲的前胸。利刃当前,厚重的铁铠竟脆弱得恍若一张纸。年轻人瞬间便被刺穿了皮肉,斩断了骸骨,切烂了内脏。他的眼神迅速涣散开来,手中高举着的长刀也仓啷落地。
黑瞳少年却并没有就此停下,而是大喝着又攒起一股力气将刀锋下压,竟将面前之人由胸口至裆下生生劈成了两半!
面对着满是血污的尸体,少年脸上并未流露出半分怜悯,倒似是在看一口刚被宰杀的生猪。他的目光中杀意凌冽,只向前一瞪,便吓得攻上前来的其余甲士止住了脚步,登时失了上前一战的勇气。
“如今对方一死一伤重伤,还有什么好怕的?!给本王杀了他们,一颗人头可换千金!”
靖海侯的声音从如黑蚁般密集的甲士身后传出,高额的赏金诱惑着年轻人们再次持刀围攻上前。然而,这足以令寻常人陷入绝望的一幕,却令孤军奋战的黑瞳少年变得愈发骁勇起来。他仰天长啸,声震屋瓦,进而将手中沾满鲜血的陌刀一抖,以一副济河焚舟的气势冲锋向前,更同啸天陌合二为一,化作了一道乌金色的闪电,径直扎入了对方的包围圈中!
“将炎,你疯了吗?!”
祁子隐明白这是同伴拼尽全力的最后一搏,却是根本不敢正眼去看,耳中只能听见刑场上传出的阵阵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