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有钱
澜都没起,陈卿容觉得颜面受损,这家伙怎么和她女儿年幼时一个模样,冷冰冰的,容貌不像,性子想像了个十成十。
要命,她不想家里再添一个冷冰冰的孩子了。
她试着询问:“你以前住哪里?”
“山里。”循齐说。
陈卿容不悦:“说人话,说长一点。”
循齐瞥她一眼,陈卿容立即捏她的脸颊,“不会好好说话,我让你娘收拾你。”
循齐拍开她的手,怔怔地看着眼前这个不讲道理的夫人,思索道,“我自幼随一个疯子住在山里,鲜少出山,前些时日,疯子病了,我下山抓药,遇到庸医,将疯子治死了,我便将人打了,谁知这人太过体弱,两拳就死了。我被抓起来,稀里糊涂来到这里。”
“疯子?”陈卿容疑惑,“她叫什么?”
循齐:“她说她叫疯子。”
她没有说谎,疯子说自己就是天地间清醒的疯子。她自记事起,就在山里生活,疯子爱喝酒,爱作诗。但疯子时常胡言乱语,说些奇怪听不懂的话。
疯子也不知年岁,酒喝多了,就会骂天,问她什么时候可以回家。
“怪人。”陈卿容疑惑,但死者为大,便说:“尸身可料理了,若没有,我给你买棺材,将人好生安葬,在庙堂里立长生牌,再行超度。”
闻言,循齐的眼神温柔下来,忍不住坐起来,怔怔看着陈卿容。
陈卿容伸手摸摸她的脸颊:“在这里好好过日子,只一句话,别负她。”
循齐深吸一口气,眼中泪水压不住,倾泻而出,如同失孤的小兽一般,痛快地哭了起来。
她才十三岁。
陈卿容对她的怨怪,在这一刻就这么消失了,若真是她女儿的孩子落成这般,她必然不会放过那个男人的。
她伸手,抱住瘦弱的孩子,道:“以前的不好都过去了,日后,你就是颜家的孩子,你放心,她会护着你,她这个人,十分护短。”
颜执安要么不认,既然认下来,循齐的一切都不希望旁人插手。
包括女帝司马神容。
女帝将人召来,备足好茶,不想,九岁的太子来请安。
颜执安与太子在廊下相遇,太子仰首望着她,“左相,风雪大,母亲说今日免朝,您怎么来了。”
五年前,四岁的太子立住了,欲启蒙,宗室想令颜执安为太子师,毕竟颜执安背后有金陵颜氏,且她自己十分有本事。
可颜执安拒绝了。
太子如今大了,也知道了眼前人的能耐,欲招揽,可对方对他并不热切。
颜执安行礼,立于人前,道:“陛下召臣,殿下怎么来了?”
“孤给母亲请安。”太子落寞一笑。
不知为何,母亲并不喜欢他,见他,也没有过多的笑容。
颜执安道:“殿下先请。”
太子入殿去了,颜执安在殿外等候。
片刻的功夫,太子出来了,小脸紧绷绷,可见,并没有得到女帝好脸色。
“左相,孤回去了。”他低着头,脊背也弯了。
颜执安颔首,目送他离开,大雪过后,遍处生寒,他冒着冰雪而来,依旧得不到母亲的眷顾。
皇家,无情至极。
她不由想起循齐,若循齐无法胜任储君一职,女帝十分也会这样厌恶她呢?
或许不会,女帝爱明帝,怎么会厌恶循齐呢。
女帝不喜太子,因为他的父亲是惠帝。
颜执安抛开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回身入殿。
“卿来了。”女帝从龙椅上走下来,亲切地握着颜执安的手,“你见到她了吗?是何模样?”
“陛下未去?”颜执安心惊,“您未去,如何认出她的身份?”
会不会弄错了呢?
两人对面而坐,颜执安舒坦地坐下,女帝紧凝着她:“不会错的,她耳后有颗红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