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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9. 归山之虎,涅槃之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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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安司大门洞开,宾客鱼贯而出,一溜烟儿便没了影,硬是拐出去老远,才敢开口骂着大快人心。

大门外,乔玉书牵着一匹枣红大马早已候她多时。

“他赠你的。说……聊表歉意。”乔玉书将缰绳递给她,低声道,“昨日他亲自挑的,这匹枣红的。”

“他只有一个心愿,希望你能把他葬入青州那口空棺里。那是他十几天前,亲手替自己挑好的。”

她接过缰绳,神思忽回清微山庄。

那日,她装睡无果,蜷缩在床上,背对着他:“或许你可以用尽权势,手段,得到我的肉/体,当然,只可能是死的,但你得不到我的心。”

他松了口,赠她一匹枣红大马,许她一个自由。

今日,他请死,亲手击碎这场梦魇。

她终于相信,那时的他是真心放她离开了。

只是造化弄人,偏执地纠缠至今。

他不得已的谎言,今日终结于此。

经历了这样多,好像活了几辈子,一切却又似回到了原点。

那支银簪,是去岁冬时他亲手所绘,交由工匠定制。那些冬夜里,油灯下,他伏案揣摩过多少次它的长度,锐度,确定它足以防身。

他确定,他再也无法来纠缠她了。

乔玉书望着目中无神的她,道:“他说,你若实在不愿也就罢了。他的尸身交由宁安司烧了,埋去他娘的衣冠冢里,他也就不是一个人了。”

他的娘亲……

她空空荡荡的心里忽然回响起乔玉书从前对她说过的话:在你身上,他看到了被爱滋润着长大的模样。那是他,毕生追求不可得的。

她好像倏然钻进李焉识的身体,透过他的双眼,看他的一生。

从始至终。

他追求的,好像只是一点点爱。

陷得越来越深,越来越舍不得松手。

七岁时被绝云派,亲生父亲逐出的他,揣着最后一点记忆,在大雪里走回宁安司。白日笑于人前,做小伏低。只有在夜里,缩在单薄的被褥中,他才敢攥着母亲的旧衣裳,用她的衣袖环抱自己,捂着嘴啜泣,连哭都不敢哭得大声。

他像个拾荒者,东拼西凑,武装起自己,保护好他那颗脆弱的心。

他告诉自己,他不需要爱,那是虚假的东西。

自己牵着他的手,给了他一点点爱,轻而易举瓦解掉他所有设防,又给了他一个家,让他无限期盼,甘心沉沦。

一步踏错,步步错。

李小狗。他只是一条,普普通通的,流浪小黄狗。

他只是想要一根剩骨头。

她却给了他那样多,给得那样好。那样一团灼烧的炽火,即便他知道那是幻光,也甘做飞蛾。

她忽而想起,她几乎没见过他合上眼睡着的模样。那么自己安稳入梦时,他在做什么?

她不敢想,无数个自己安睡的夜里,他凝望着自己的睡脸,内心是满足还是恐慌?他清醒地沉醉于这场美梦,舍不得合眼,生怕再睁开,这不过是贪欢一晌。

他或许早就知道,兴尽悲来,梦境有期。

她终于明白,他想做的,从来不是什么将军,司主,他想做的,只是一只蝴蝶。

哪怕只是梦中一刹。

不做人,真的好快乐。她在船上与他相拥,曾无意道出这句。

他说,不踏入尘世,是人间至乐。

“可是,李焉识。我做不到。尘世羁绊于我太深,我梁惊雪,早已是局中人。”

她终在心里回他。

“来生吧,若有来生。”

“阿惊,跟上。”龙钟月上了一匹白马,在前头唤她,身侧是许多白衣人。

“来了!”

她惊慌应声,利落跨上马,望望宁安司的大门,狠心转身,绝无留恋。

那是她的归属。也是她的战场。

她的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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