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深夜告别
我带着死人头屁颠的跑了过去。
“后面那是什么?”
“两只胳膊。”
刘菲顿时警惕,锁死了车门,我拍了拍窗户,她打开了一条缝,已经启动了车子,只要一脚油门,就能离开。
“我跟你说不清楚,死人头,你出来!”
我赶紧让死人头现身。
死人头倒是很懂事,立刻现身后,对她把刚才事情说了一遍。
刘菲倒是很懂得变通。
打电话告诉手下收队,说是误报。
然后开着车带我们去了死人头的老家。
一路上刘菲在有意无意的看着后视镜,似乎有话要说。
死人头很懂得活跃气氛,至少让车里的氛围不是那么尴尬。
“咳咳,江山,有个悬案,需要你协助,你最近有时间吗?”
“我不行了。”
死人头连忙解释:“江山眼睛出了问题,看不到那些东西了。”
刘菲半信半疑的。
“什么时候的事情?”
“就这两天的事情。”
“好吧,那算了。”
一个小时后,夜里十二点,我们到了张村。
在一条通往荒地的小路边,死人头说停下来,颠簸的土路被车灯照亮,两边的麦地绿油油的。
“到了吗?”
“还没,前面是的,这里能不能停
一下。”
我和刘菲对视了一眼,不明所以。
死人头的情绪很低落。
“那坟,是我爹娘。”死人头的眼中,泪光闪动,带着慢慢的愧疚:“我们家唯一的这块地,因为娶媳妇,卖给了村长家,一直埋在人家的地里,人家想让迁走。”
“我来搞定,那人号码多少?”
死人头摇了摇头。
“这里是座枯坟,我看了,爹娘都不在,毕竟我都结婚了,他们都去投胎了吧。”
刘菲眉头紧皱,看向窗外。
死人头从车窗飞了出去。
寂静的夜里,男人低声的哭泣着。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其实,那是未到伤心处啊!
我和死人头不一样,我从小就是跟着祖父长大的。
下了车,我点了根烟,默默地抽着。
死人头似乎在做最后的告别。
他和母亲相依为命。
但我从未听他讲过他的父亲。
“你父亲,怎么死的?”
“癌症晚期,没钱治,没多久就走了。”
他告诉我,他的父亲是个残疾人,父母因为姥爷不同意,有了他以后被拆开了。
他跟着父亲生活,后来父亲患病了,求了姥爷在他家外面跪了一天一夜,母亲才拼着断绝父女关系的代价,坚决的回来了。
我低下了头。
死人头,陷入了回忆般,他抹着眼泪,自言自语的给我们讲了个蒸饺的故事:
记得我爸病逝前,勉强还走的动路的时候,曾经带着我一家一家拜访亲戚。
只有我们两个人,一个几岁的孩子,扶着一个眼见就不行了的病人。
倒不是去乞讨,父亲是在最后一次拜别这些亲友,并把我托付给大家。
希望等他走后,大家能够照应一下这个孤苦的孩子。
有一天中午,我们误了车,没有赶上去亲戚家吃午饭。
我爸带我走进一家路边小店,要了一笼蒸饺,肉馅儿的,一笼五个。
我爸吃了一个就不肯吃了,一个劲的让我吃。
吃完出了店,走了没几步,我爸看着一个劲咽口水并频频回头看蒸汽笼的我,忽然问我:“吃饱了吗?”
我说:“吃饱了。”
我爸沉默了一下,背过了身去,喃喃的说:“我这辈子都活了啥?五块钱一笼的饺子,我怎么就舍不得要两笼,临了临了,还没让孩子吃饱。”
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