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屠夫朱贵
朱贵母亲突然伸出双手,声嘶力竭地喊道:“老天爷呀,你要杀就杀死我吧,干嘛要害死我儿子呀?!呜呜……”
坊正沉默了片刻,道:“不行,我得去报官。”魏凤儿一听,像被针刺了一下,连忙抓住他的一条胳膊,嗫嚅道:“不…不报行吗?”坊正斜睨着她,道:“你丈夫死的不明不白,如果不报官,那就是欺瞒之罪,咱们谁都吃罪不起!”说罢甩开魏凤儿的手,转身对围观的人群道:“你们都挤进来干什么?快退到院子外面去。一会儿县令要来勘察现场,谁要是破坏了现场,就让他吃不了兜着走!”他说罢连推带攘,将众人都赶出了院子。
县衙后宅,王振翼和王洪正围坐在桌旁吃饭,孙主簿急匆匆地走了进来,拱手道:“大人,平康坊的坊正来报案,说他们那儿一个名叫朱贵的屠夫被毒死了。”王振翼三口两口地扒完碗里的饭,用毛巾擦了擦嘴巴,站起来道:“你马上把仵作叫过来,本官即刻去现场。”孙主簿答应了一声,转身出去了。
工夫不大,王振翼带着仵作和几名衙役,随坊正离开了县衙,往平康坊而去。众人来到朱贵家的门前,坊正喝令围观的百姓让开一条道,将王振翼等人请了进去。
王振翼走进院子,扶着魏凤儿站在院子里的乔慧娟看见他,上前一步喊道:“大人。”王振翼愣了一下,但没有说话,只是微微地点了点头,然后走到尸体旁边,低头察看起来。仵作也走过来,从随身携带的木箱子里取出一根银钗,蹲下来将银钗插进死者的嘴里,然后取出来对着阳光查看了一下。接着,他又检查了死者的躯体和手指脚指,随后站起来对王振翼道:“大人,死者指甲发黑,肚腹肿胀,鼻窍流血,口腔中含有毒素,确实是被毒死的。”
“能查出是什么毒药吗?”
仵作摇了摇头,道:“这种毒药很特别,我从没见过,可能是岭南生长的某种有毒的植物或毒虫。”王振翼听罢,转身喊道:“谁是朱贵的妻子?”乔慧娟答应了一声,扶着魏凤儿走了过去。王振翼瞧着魏凤儿道:“你叫什么名字?”魏凤儿小声地:“民妇叫魏凤儿。”
“你丈夫中午吃了什么?”
“也没吃什么。”魏凤儿面露畏葸,“中午就炖了一只鸡,我给他盛了一碗,他吃了一会儿就倒在了地上,挣扎一会儿就没气了。”
“家里就你们三个人吗?中午来过外人没有?”
“没有。”
“那碗鸡汤还在吗?”
“在那儿。”魏凤儿说罢用手一指。
王振翼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院子的东南角有一座凉棚,凉棚下面有一张石桌,石桌上放着一只瓷碗。王振翼走了过去,仵作也跟了过去。他掏出银钗在碗里的鸡汤中测了测,又对着光线看了一下,然后冲王振翼点了点头。
王振翼用手端起了碗,似乎想尝一尝,仵作紧张地:“大人,鸡汤有毒,千万碰不得!”王振翼当然没喝鸡汤,只是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然后放下了碗。一旁的坊正凑了上来,讨好地:“大人,小人邻居家有条病得快死的狗,不如把它牵过来,让它尝尝鸡汤,如果毒死了,也省得受病痛折磨。”王振翼想了想,点头道:“好吧。”坊正一听,连忙转身去牵狗。
不一会儿,坊正将狗牵了过来。这只狗病得很厉害,双目无光,精神萎靡。王振翼将盛着鸡汤的碗端起来放到地上,坊正则按着病狗的脑袋让它喝鸡汤。狗儿用舌头添了几下,忽然哀鸣一声,接着便倒地而亡。
王振翼站了起来,仵作走到他身旁低声道:“大人,很奇怪,厨房瓦灌里的鸡并没有毒。”王振翼听罢,转身走进了厨房,用汤匙从瓦罐里舀出一勺鸡汤尝了尝,然后走出了厨房。他走到魏凤儿跟前,怒目而视,眼中喷射出金焰,大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