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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还要连带着女孩的父母一起,用这一家三口的生命,保佑着他们之后日子的安宁。
身上带着伤的、脸上挂着十足老态的夫妻,去算年龄的话,也就是不到三十岁而已,可时光对他们分外残忍,饱经风霜的皮肤和粗糙的手掌脚掌,说他们有五十岁都不为过。
他们的眼中满是哀求,想要重新回到“人”的那一边去,可村民哪里会如他们的愿,用脚踢用木棒砸,硬生生的给他们冠上了“妖怪”之名。
女儿是妖怪,当父母的还能是人?
多么无懈可击的逻辑,或者说,他们只是随意的找了个借口搪塞过去,反正这一家三口终究是要死的,那在这三人死之前给自己找好正当理由,日后和别人说起时,也能够骄傲的挺起胸膛。
他们可是杀了妖怪的人!
这对于一辈子都生活在小山村里,很少能够与外界接触的人来说,是能够说上数十年的谈资。
——这群人已经疯了。
看着那一对对被疯狂填满的眼珠,清彦动了动手指,在村民们把铁锹挥向被绑起来的一家三口的后脑时,他用月光布上的幻影,替换了这三人的存在。
被捆起来放在了一旁的夫妻被清彦这暗中施展的手段吓了个半死,他们把女儿藏在了身后,哆嗦着全身不敢发出一点声音,惊恐的看着那些村民对着空荡荡的地面又打又骂,还有不少人提着应该“沾了血”的铁锹,去更远一些的地方挖坑。
那就是给这一家三口准备的埋骨之地。
爱感受着从父母身上传来的暖意,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那放开了她的手,抛弃了要永远守护她的誓言的竹马。
在周围人的劝说下,还有这来自父亲的失望眼神的打击,这瞒下了其他人整整六年,每天都要趁着夜色来给爱送吃的仙太郎,心里到底是胆怯站了上风,他握着不知道谁塞进手里的锹,成了扬土之人。
村民们抬着空气,为妖怪终于死去而开怀大笑;仙太郎看都不敢看坑里的尸体,朝着里面铲了两锹土后跪在了一旁干呕大哭。
其他人似乎接受了仙太郎这懦弱的表现,体贴的接手了剩下的工作,用土将坑填满后,念叨着“山神大人一定要保佑我们”的话,拿着火把沿着原路回了家。
爱能够听见村民口中对着自己的抱怨,都是因为她没有老老实实的去死,害得这些年的收成不好,差点就要活不下去——所以为了让你们活下去,我就应该去死吗?
还有仙太郎……
说好的要永远守护着我,说好要一起离开这里……结果就那么轻易的松开了手。那迟来的眼泪,到底是为了谁而落下?是为了我,还是为了你自己呢?
在女孩那平静的表情之下,翻涌的是被黑暗浸染的情绪。
单纯的人黑化,要说难是挺难的,但容易也是真的容易。
近距离感受过刀剑暗堕的清彦,对这一幕极为熟悉,他用一缕月光缠在了女孩的手腕上,轻轻的拽动后,不出意外的收获了一张被他的容貌震惊得半天缓不过来的小脸。
——今天又是用盛世美颜惊呆他人的一天呢。
“山神大人,是山神大人吗?”
只听“扑通”两声,爱的父母跪在了清彦面前,他们不停的朝着清彦磕头,将自己能够活下来的功劳全部推到了山神的头上。
清彦避开了来自他人的叩拜,这礼太大,他受不得,“沿着这条路下山。”
他用扇子朝着月辉商行的木屋方向点了点,“到时候会有人告诉你们,接下来要怎么做。”
“死而复生”的一家三口是不可能再次出现在山村里。
只要他们敢露面,村民们就敢这把三只妖怪再打死一遍——反正都死了一次,而且打死的时候也没有很费劲,那打死第二次不成问题。
“您、您是谁?”
被父母拉着手离开的爱踉踉跄跄,扭过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