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望乡

</br>司令部里的参谋们面面相觑，但没有人打断司令员的独白。</br>毕竟司令员是跟着“那个”罗科索夫一路打出来的老将，和叶戈罗夫一样提到罗科索夫会叫他“师长”。</br>尤金中将继续回忆：“我常去的是第十食堂，不是因为它离矿区办公楼最近，而是因为他那里的酸黄瓜腌得最好，有其他食堂没有的风味！”</br>终于有参谋忍不住了：“酸黄瓜还能有好坏之分的？不都是差不多的味道吗？”</br>尤金中将摇头：“你会这样想，是因为你吃的都是工厂批量生产的酸黄瓜了，个人腌制的酸黄瓜就是会不一样！就好像手制的香肠，虽然没有工厂生产的医生香肠那般足料，但也有独特的风味！”</br>尤金中将说完，沉默了许久，才转过身，扫视众人。</br>“抱歉，突然意识到就要回家了，我有点多愁善感。立刻把作战计划下发，开始动员！方面军给我们加强了炮火吗？”</br>安德烈低头看了看手里的计划：“没有，我们不是主攻方向，任务是粘住正面的敌人，连坦克也只是给我们加强了一个旅。”</br>尤金中将叹气：“看来我一时半会还不能回家，不过没关系，两年多都等下来了，再多等个把月也没事。”</br>安德烈点点头，随口问道：“那个食堂的人怎么样了？”</br>尤金中将：“年轻的厨师和帮工都参军了，老厨子应征加入了煮饭队。我带领矿工编成的步兵团出发之前，还专门去看了看，偌大的食堂里只有一个老太太在发稀粥，她是最后的员工了。</br>“好像是叫……忘了她叫什么了，她就在那里，用破勺子搅动锅里的粥，看着我们。</br>“我问她：大娘，您的孩子呢？让他们带上您一起撤退吧！</br>“她看了我一眼，说：我不知道他们在哪里，所以我要在这里等他们回来，普洛森人再残暴，也不会把我一个老太婆怎么样的。”</br>尤金中将停下来，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继续道：“我几乎立刻意识到，大娘的孩子要么在普洛森人的战俘营里，要么在什么地方脸朝下，身子埋在泥巴里。</br>“而我，还有我带着的小伙子们迟早有一天也会这样。”</br>“可是您扛过来了。”安德烈说，“我从奥拉奇阻击战就和您搭档了，我知道我们经历了多少艰难险阻。”</br>尤金中将：“那你也知道，有多少好小伙子脸朝下，埋在泥土里了。”</br>安德烈点点头，没有答话。</br>尤金中将：“在奥拉奇，我们走得太匆忙太狼狈，根本没有时间安葬战友。”</br>他顿了顿，忽然换了副口吻：“现在该轮到该死的普洛森人没有功夫安葬战友了！苏卡不列！”</br>安德烈：“是啊，终于轮到我们了！”</br>————</br>第一机动集团军司令部。</br>叶戈罗夫大发雷霆：“为什么我们的任务是防守啊？我们应该是师长的尖刀！不行，我得去方面军司令部，问问师长什么意思！”</br>集团军参谋长和随军主教一起拦住了叶戈罗夫：“别啊！我们这个任务也很重要啊！滨海要塞的希普林大将，是几次从罗科索夫大将手里跑出来的人，让我们防着他，说明对我们重视啊！”</br>叶戈罗夫试着挣脱了几次，结果失败了，只能叹了口气：“我知道这是把重要的任务交给我们了，但是……这可是我们第一次在没有进行防御作战的情况下主动进攻！我也是可萨莉亚人！我的妻子和孩子都死在这里了！我要参加进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