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识(小眉就是他的。...)
她是众星捧月般长大的贵女。而他……他曾经低贱到尘埃里,却非要攀上云端。
陆司明让他突然觉得,纵使现在立于云巅之上,他也是不配触碰那轮皎月的。
但,不行。
他翻过身,带着几许烦乱,一把抓住身边的软枕。
小眉就是他的。哪有什么配不配,他买回来便是他的,谁也别想让他拱手相让!
谢无再度切齿,面色阴沉之至,眼底一片猩红似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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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温疏眉睡得好热,热得她直做怪梦,梦见自己在沙漠里,烈日当头,灼出满身的汗来。
素来体寒的她从未有过这样的困境,硬捱至后半夜,终还是醒了,睁眼便迎上了他的睡容。
他将她拢得极紧,身上不知何故又热得很,她望着他哑了哑:发烧啦?
犹豫了一会儿,她抽出胳膊,小心地将手触在他额上。他当即醒来,眸中一瞬间凌意迸发,她蓦地缩了手。
看清眼前是谁,谢无眼中的情绪缓和下去,打了个哈欠:“怎么了?”
“好热。”温疏眉轻声,“督主好像发烧了。”
“你还会觉得热啊?”
黑暗中,他声音散漫。
温疏眉一滞,忽而意识到什么,可不及她问,他便翻身平躺过去,脸更索性扭向了另一侧,一副只想继续睡的模样。
温疏眉迟疑半晌,还是撑起身,拎起寝衣的裙摆,从他身上迈过去,小心翼翼地下了床。
刚踩上鞋,她的手腕忽而被扣住。
“去干什么?”他问她。
“督主身上热得厉害。”她轻声细语的,在黑暗里听上去无比温柔,“我去外面知会一声,喊大夫来。”
谢无皱眉,施力一拽将她拉近,另一手顺势也拢过去,将她按在胸口:“没事啊,没病。”
她道:“真的很热。”
热得发烫。
“那是内功。”他又打了个哈欠。
没听说过夜里睡觉还要运内功的。
温疏眉觉得他又成心戏弄他,谢无的手却忽而不老实起来,摸到她腰间,开始往寝衣里探。
她忙将他的手一按:“快些睡了!”
说罢她便蹬掉鞋子,回床上躺好,被子一裹,闭眼安睡。
他无声而笑,调息收了内功,侧躺过去,将她搂住。
耳闻她鼻息逐渐平和,该是已睡熟了,他睁开眼,目光透过昏暗夜色,落在她的睡容上,想起很多年前在宫中时偶然听到的交谈。
那该是元和二十八年的新年,朝臣们入宫庆贺,命妇们也要入宫,向太后、皇后拜年。
温疏眉那阵子都住在宫中陪伴皇后,他晨起时得了差事,便也去了凤仪宫,行至殿前,正碰上温疏眉的母亲与宣定侯陆司明的祖母在说话。
陆司明的祖母笑道:“我刚向皇后娘娘问了安,看见阿眉乖乖巧巧地坐在皇后娘娘身边,让人瞧着就喜欢。说来咱们两家原也相熟,两个孩子总一起玩闹。夫人若不嫌弃,咱们不妨结个亲家?”
谢无那时并未多加留意。以他当时的身份,世家贵女不是他能肖想的人。他便径直去了殿后,去办自己的差事,连温夫人是如何答话的都没有听。
现下,久远的回忆却忽而变得刺心了起来。他突然很想知道,温夫人究竟有没有应过那桩婚事,哪怕只是口头上的。
城北的宅院里,吴太师岁数大了,常常深夜也睡不着。
睡不着时,他也不愿干躺着,索性起来,在府中走上一走。行至西侧的一方院前,吴太师不经意的抬眸看了眼,便见院中灯火尚自通明。再走到月门前往里一望,意外地发现外孙竟也没睡。
“司明。”吴太师走进院中,坐在石案边的少年起身长揖:“外公。”
“坐吧。”吴太师也去石案边坐下,打量着他,“怎么还没睡?”
陆司明抿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