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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便走进了死胡同。和我当初被逼节烈差不多,都是突遭打击不知如何应对,我是万念俱灰,他却是走了极端。”
李诫立即道,“这么说的话,他也未必是纠结于你,更多的是不甘心,不甘心我这个卑贱的奴仆把你给抢走了。——不提他,一提他我就来气。”
“不过他倒是说了京中的风声。”赵瑀把温钧竹的话大致讲了讲,担忧道,“如果上头问起来,总要有个说辞。”
李诫哈哈一笑,拉着她往外走,“放心,我才没他说的那么笨,本老爷早已有了应对之法。让这群人闹吧,动静越大越好,这时候就比谁沉得住气,谁能稳到最后,谁就能赢!”
时辰不早,街上的人流逐渐开始散了,较之方才的喧嚣热闹,此时街上的冷清反倒更让人觉得心境安和。
花灯还未撤下,他二人一道儿在灯市下慢慢散步,彼此都没有说话,但隐隐有一种温馨暖流在二人间缓缓流淌,便是冰天雪地中,也能觉出几分春意来。
出了正月十五,年就算过完了,濠州的人们又开始为着生计忙碌起来。
只是大街小巷中,外地人的生面孔不知什么时候多了起来,渐渐的,客栈都不够住了。
郑县丞一日三趟地找李诫,可他不是升堂断案,就是恰巧外出私访,再不然就是头疼脑热起不得身,总之是一连十天半月,俩人愣是没碰上面!
就算郑县丞是块木头,此时也醒过味儿来。他抱着一摞卷宗,“啪”地往刘铭案前一放,阴沉着脸道:“近日来争地纠纷案子,我是管不了了,请先生转交李大人做论断!”
刘铭望着一尺来高的案宗,眉棱骨跳了跳,拉着郑县丞坐下,“老郑,别生气,生气是解决不了问题的,说说怎么回事。”
郑县丞清矍的脸上全是怒气, “李大人到底什么意思?让我拿着鱼鳞册安置流民,流民没安置好,倒牵扯出来一大堆说不清归属的地!背后个个都是有权有势的大地主,让我怎么办?啊?你说让我一个不入流的八品官怎么办?”
他咣咣敲着桌子,山羊胡子都一颤一颤的,“还有现在,怎么那么多外地人都跑濠州买地来了?你看看他们闹腾的,四处踅摸,但凡看见没有标记的地就要买,全堵在我衙署门口,吵闹着弄什么地契。我敢做主吗?那些地是谁的还不知道!”
刘铭讶然道:“竟有这等匪夷所思之事?”
郑县丞冷哼道:“你少揣着明白装糊涂,欺负我新来的是吧?李大人年前就放风声要清丈土地,这是拿我投石问路对不对?”
“大人不是那种坑骗下属的人,你放心好了。”刘铭安抚说,“这些卷宗放到我这里,等大人回来我递交给他。”
正说着话,但听当堂前登闻鼓咚咚地响,惊得二人一颤,郑县丞急得跳脚,“这下可好,县太爷不在,我看谁来断案!”
说罢,顾不得再发牢骚,提着袍角一溜小跑到了前衙大堂。
令他吃惊的是,李诫已穿戴整齐,威风凛凛地端坐大堂之上。
这位大人竟然已经回来了,合着就躲我一人是吧?
郑县丞默默地在心底给上峰大人一个大白眼。
这是桩人命案子。
苦主是一位孙姓老农妇,为少交点税赋,她家有五十亩地挂在乡里高举人名下,因今年高家要把挂名费用提高两成,她家觉得不合适,和高家商量把田地要回来,改挂在别人名下。
高举人没理由不同意,吩咐管家把地还给孙家。
结果就出问题了,高家的账目里记的是四十亩地,孙家这边说是五十亩地,再翻出两家的契约,上面也是四十亩地。
那十亩地高举人自然不认账。而孙家说自己不识字,被高家骗走了十亩地,几次三番去高家要说法。高家也是当地的士绅,根本不惧几个小小的泥腿子,都是直接吩咐家丁赶走了事。高家气不过,纠集十来个乡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