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历(下)
延年,赶紧用小手捂住了嘴。
当然,身为除乔年以外,唯一同延年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柳眉证实,自从陈延年开始反常现象之后,他比日常还要忙碌,闲暇时间越来越少,都快成为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虽然他不怎么提及林诗然,但是若有人提及,他似乎有本能性地察觉,随即又会像掩饰什么一般恢复正常。
这日午后,暖阳悄悄爬上窗户,铺撒在房间的桌案上。
陈延年正在书案前誊抄笔记,当他抄写到“林”这个字时,居然很本能地在后面写出了“诗然”两个字。
刚一写完,陈延年立刻就意识到自己写错了。
怎么会写她的名字?转念,也不知道他们游历得如何了。
他看着“林诗然”这个名字,好看的眼眸不觉微眯,像是要把它看穿一般。
已经誊抄了一上午,许是中午总是给人带来几分倦意,陈延年决定,休息一会。他放下笔,伸了伸胳臂,视线却不自觉被书案左上角的一摞书吸引,最上面的是有关马克思主义的书。
这一定是陈/独/秀最近在看的书!
这时,陈延年的脑海里不由浮现出林诗然的话:
“陈延年,你别老守着无政府主义,什么都要看看嘛!”
又想起那晚他看过的《共/产/党宣言》。
其实,也没有那么排斥马克思主义的观点。
反正现在也是休息,陈延年略有些迟疑地拿过了书,翻开看了起来。
“延年!”
仲甫先生提着公文包走进了书房,他听乔年说,延年在书房誊抄笔记。
听得陈仲甫的声音,陈延年迅速地将手上的书放回了原处,看见陈仲甫进书房,下意识地站起身来,略有些不满地说道:“陈/独/秀先生,您是不是该先敲门啊?”
“我家我敲什么门!”陈仲甫回看了看房门,径直走到了书案前,却不小心瞟到了陈延年正摊开着的笔记上的字。
林诗然?是林诗然吗?不对不对,得再确认一下!
陈延年敏锐地捕捉到陈仲甫直勾勾的眼神,他“啪”地一声将笔记关上,剑眉紧皱:“您这偷看行为可不是君子所为啊!陈/独/秀先生!”说完,便拿着笔记,头也不回的走出了书房。
“你这小子。。。”
仲甫先生双手叉着腰,一派被堵了话的模样,随即将公文包放在了桌案上。他无意瞥向了那摞书,最上面的那本明显被人动过。
他想了想,除了延年那小子,还会有谁呢?
仲甫先生刚刚的不快烟消云散,不觉欣慰起来。他觉得再努把力,定能让陈延年那小子放弃无政府主义。
夜晚安静得似乎都能听见雪漫大地的声音。
林诗然坐在桌子前,手捧着马克思的《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这里面提出了关于妇女解放和全人类解放关系的观点:
“男女之间的关系是人与人之间的直接的、自然的、必然的关系。在这种自然的、类的关系中,人同自然界的关系直接地包含着人与人之间的关系,而人与人之间的关系直接地就是人同自然界的关系,就是他自己的自然的规定。因此,这种关系以一种感性的形式、一种显而易见的事实,表明属人的本质在何种程度上对人说来成了自然界,或者,自然界在何种程度上成了人的属人的本质。因而,根据这种关系就可以判断出人的整个文明程度。”
看完这段话,林诗然的脑海里不禁浮现出白日里看到的小脚新娘,苏家的丫头,林佩姿、王秀瑜以及小时候的自己。
她单手撑着头,想了想,随手提笔写道:
中国的妇女是受封建礼教压迫最厉害的群体,要想让她们解放,首先必教会她们反抗,而要让她们学会反抗,必要她们意识的觉醒。唯有意识的觉醒,才能成为她们日后争取自由和权利的锋利武器。
如何让她们意识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