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羽衣狐四百年前的转世, 是织田信长的妹妹织田市的长女——浅井茶茶, 同时她也是被后世所称为“淀夫人”的丰臣秀吉的侧室。

自浅井长政反叛自尽之后, 浅井茶茶就和两个妹妹一起跟随着阿市回到了织田家生活，在十六岁的时候, 又跟改嫁给柴田胜家的阿市去到了越前北庄城。

在属于织田信长的那段记忆之中, 她一直是一个恪守本分，除了模样遗传了母亲的美貌之外没有什么太大亮点的女性。

所以老实说的话, 清水红叶对这个外甥女并没有太深的印象，对方给她留下来的那些记忆, 甚至还不及怎么能见面的宁宁。

而提到了宁宁, 就不得不说在织田信长去世以后盯上了阿市的丰臣秀吉。

清水红叶看到书上所写, 丰臣秀吉追求阿市不得, 在阿市和柴田胜家自尽以后, 又强行将浅井茶茶娶为侧室的事情，第一反应就是想要把他那身猴子皮给扒了。

只是这样子的想法也就是那么一瞬, 毕竟丰臣秀吉早就湮灭在了历史长流之中, 她也不可能把对方拖出来鞭尸。

如果不是奴良滑瓢提起羽衣狐的事情, 她恐怕也不会想到那个外甥女竟然会是那样子的妖怪转世。

清水红叶站在高空之中, 俯视着位置要稍低一些的羽衣狐, 将她的神情收入了眼底：“这么久过去了, 没有想到你还记得我的存在啊。”

“怎么会忘记呢……”

羽衣狐虽然经历了这么多次的转世, 但是那些经历全部都时她自己亲身经历过的，所以也不至于会忘得一干二净。

尤其是织田信长这般的人物，可以说是已经完全被刻在了她灵魂与记忆的深处, 不可能轻易就被抹去。

她稳了稳心神，下意识的用上了敬语：“……您怎么会在这里？”

当初如果不是织田信长死于本能寺的大火之中，织田家也不至于会落到那样子的下场，而她也不会在城堡毁灭的那一刻，冲破身体的意识，回归自身的本我。

“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清水红叶抬起指尖弹了弹肩甲：“离开这里吧，茶茶。”

在她第二次呼唤“茶茶”这个名字的时候，羽衣狐也终于找回了自己的理智，冰冷的表情完全看不出刚才的茫然：“那不过是妾身所占据的一具身体罢了。”

“织田信长作为人类，早就已经死去了。你究竟是谁？”

面对着她的质问，清水红叶低笑了一声 ，拦住了身旁的压切长谷部，道：“我是谁，你的心里不是已经有了答案了吗？”

“还是说，你只是单纯的不敢面对这个事实？”

她现在模样、所有的气息，包括那六名守护在身边的刀剑的付丧神，全部都是在告诉羽衣狐，自己就是织田信长的这件事情。

羽衣狐的眉微微地皱了起来：“你不是人类。”

“托得后世这些支持着我的人类的信仰，如你所见，我已成神。”

刚才被收敛起来的神力被清水红叶释放了出去，这下不仅仅是震撼了结界之外的京都妖怪们，先前并没有被通知到的天下布武组的各位也怔怔地看着她。

——他们的大将是一位神明！

早已得到了这个消息的刀剑男士们也是崇敬的看着她。

——这是他们的主公！

羽衣狐看上去阴晴不定，就连旁边想要说些什么的狂骨都不敢出声，眼睛在两个人之间徘徊了好几圈，将怀里的骷髅头抱的又紧了一些。

从眼睛的黑洞里面穿过的毒蛇探出了脑袋，吐出了腥红色的信子，发出“嘶——”的一声。

“茶茶哟……”

清水红叶就仿佛是没有发觉如今的羽衣狐并不喜欢这样子的称呼，再一次重复着：“离开这里吧。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您派手下到京都来扰乱妾身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