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 19 章
这里,我自己上完了药再走。”
宝婳有些同情地看着他,问道:“需要我帮你上药吗?”
他看着宝婳,又一次有些惊讶。
“我的伤口可能有些让人不适……”
他的语气有一丝迟疑。
宝婳觉得他这么可怜,哪里会嫌他。
可等他真的卷起了裤腿之后,宝婳才明白他的意思。
他的伤口是真正字面上的意思,腿上伤到的地方简直如同烂肉一般,渗出血水和脓水。
那等痛苦焉能是寻常人能忍受得了的?
宝婳抽了口气,见他仍是微笑地望着自己,连忙小心翼翼地给他撒上了药粉。
这年轻的男子似乎怕她紧张,便缓缓同她说起自己的事情。
他说他进府之前是个孤儿,吃了很多苦头才进了府里,能够有如今的生活。
宝婳见他虽然被鼎山王毒打了一顿,可身上穿着分明并不落魄。
“那你是他身边的奴才吗?”
他听到宝婳这样的问话,不免露出微笑,“是啊,我就是他身边的奴才,我靠着他才能过上这么好的日子,所以即便他偶尔将脾气发泄在我身上,我也不怨他,我感激他都来不及呢。”
他的笑容十分诚挚,似乎是发自内心的满足。
宝婳这下子不由地相信他是真的过过苦日子的人了。
“对了,忘了问你叫什么名字?”
他问宝婳。
宝婳轻声道:“我叫宝婳。”
“宝婳,这可真是个好听的名字。”
他模样认真地对宝婳说。
宝婳忽然发觉这话先前梅襄竟也说过。
难道她这名字真的很好听,不然大家怎么都这么夸?
她正有些害羞,便听到园子入口的位置传来了梅襄的声音。
宝婳连忙转头,便瞧见梅襄立在园子入口的位置。
奇怪的是,他并没有直接走进来。
隔着太远,宝婳看不清他的表情,他的声音亦是叫人听不出喜怒。
他说:“宝婳,过来。”
宝婳放下了药,身旁的男子对她道:“宝婳,你去吧,我自己可以了。”
宝婳有些抱歉地看了他一眼,就连忙跑回了梅襄身边。
她走到梅襄跟前,被太阳照晒,鼻尖都生出一层薄汗,脸上的表情十分得无辜。
她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
梅襄问她:“你方才在做什么?”
宝婳心虚道:“我就是看他可怜,扶了他一把。”
梅襄笑:“可怜?”
“宝婳,你知道他做了什么,就敢说他可怜?”
梅襄朝宝婳背后看去,那个男子仍坐在那里,与他遥遥相对。
他勾起唇角,领着宝婳转身离开。
“他半年前将鼎山王怀了身孕的小妾推下了油锅,鼎山王至今无子,没杀了他就已经算是心慈手软。”
宝婳惊呆了。
“可……可王府里,怎么会有那么大的油锅?”
梅襄扫了她一眼,“不在王府里,在无相馆。”
宝婳听到无相馆的时候,迷惑的表情终于有了几分了然。
“他……他是……”
梅襄见她总算知道怕了,才冷笑说:“宝婳,你真是能耐,要是哪天你被投进了油锅里去,我定然是要好好尝一尝你这身皮肉的滋味。”
他说的宝婳毛骨悚然。
宝婳紧紧攥住他的袖子。
无相馆……无相馆的存在在京城近年来简直是吓哭小儿居家必备的鬼故事啊。
宝婳不知道朝廷里每一个大官的名姓。
但她听说鼎山王有一个十分得意的养子。
那个养子叫祝九風。
然而这并不是祝九風的出名之处。
他真正让大家知道他的原因,是因为他建了一座楼,名为无相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