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游 11

？”

“是我。”吴螽斯这样答道。

小木屋里传来了一阵急急的脚步声，随即木门被拉开，一个锦衣公子又惊又喜地出现在了门口。周清濯细细地打量着来人的面容，在星光下又是委屈又是埋怨道：“我还以为你不回来了呢！我都担心死了，你去抢《群芳谱》做什么嘛，那天多危险！说起来你还会武功，我都不知道你会武功……”

少年一边埋怨一边邀请自己的好友赶紧进屋，还问他饿不饿，要不要吃个饼子垫巴垫巴。

吴螽斯仍是一身男子打扮，站在门口没有动。小姑娘沉默了片刻，平静地望着少年说道：“不了，我今夜上神居山，是特地来跟你告别的。”

“啊？！”周清濯面色大变：“告别？你要走？你为什么要走？我哪里对不住你嘛？”

“……”

“我实话跟你说罢，《群芳谱》和《百虫集》都是我家祖上传下来的东西，我来你身边本就是为了这两本画集。”吴螽斯面无表情道：“如今画集既已到手，我干什么还要留下来？你真以为我是你家的奴婢么？”

周清濯听了这番话，整个人都呆住了，完全消化不了。吴螽斯最后看了少年公子一眼，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去。周清濯见好友果然要走，猛地冲出去抱住了对方的大腿，不管不顾道：“你骗人！你刚来我家时咱们连《群芳谱》和《百虫集》在哪儿都不知道，怎么就变成你是为了画集来的？！你是神仙么？你能未卜先知么？我要是有哪里做得不对，你告诉我呀！干嘛说这些绝情的话？咱们不是好朋友么？”

吴螽斯毕竟是姑娘家，她被少年公子抱住大腿后，整张脸瞬间涨得通红，一边使劲儿拔自己的腿一边疾言厉色道：“你放开！听到了没？放开！”

“我不放我不放我就不放！”周清濯一边嚷嚷一边跟个树袋熊似的缠了上去：“咱们不是说好了一拿到《百虫集》就来神居山养爬虫的吗？你答应我的，你为什么说话不算话？”

“《百虫集》我送你了！你放开！”

“我就不！”少年公子仰起脸，眼中隐隐似有泪花：“我知道，我也听说了，《群芳谱》里藏着你家的宝贝是不是？你是为了不让我置身险境才这么说的对不对？”

“小吴，你别怕呀！大不了我回家挨顿打请爹爹做主，那些大盗难不成还敢为难我爹爹？”周清濯又道：“你答应我要一起养虫的，我只有你一个朋友，你不能丢下我……”

“你放不放开？”吴螽斯高高地举起了右手，似乎有下手打人的架势。

周清濯进一步收紧了四肢上的力道，脖子一梗，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你有种就打死我！反正我不放！”

“你——”小姑娘作势欲打，却终究没能下得了手，而是气急败坏道：“行！我不丢下你，你放开！”

“我不信你发誓！”周清濯警惕道：“你拿我的命发誓！就说我吴螽斯要是出尔反尔，就叫周清濯不得好死！”

吴螽斯显然发不了这样的誓。

周清濯露出了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样，哭唧唧道：“我就知道你骗我！大骗子！”

谢无崖和巫行云并肩站在神居山的一棵松树上，全程看完了这场好戏。

“年轻人可真是有活力啊……”白衣女郎这样叹道。

巫行云若有所思，一副从周清濯身上学到了什么的模样。

最终，脸皮薄的吴家小姑娘终究架不住锦衣公子不讲武德，木着脸用对方的性命发了个“绝对不会丢下他”的毒誓。周清濯心满意足地从地上跳起来，将两人刚才的争执一股脑儿地抛在了身后，兴奋道：“我跟你说，我这几天新磨了一些镜片，是按《百虫集》附页上的方法磨的，就等着给你看呢！”

吴螽斯面无表情地跨进了门槛，不耐烦道：“先睡觉，明天再说。”

两个小年轻关上木门后，谢无崖和天山姥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