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我需要被保护?”我不可置信地看着西索,“怎么可能啊,我都已经成年了,而且已经能自己独立生活了,我可以照顾好我自己。”
“君桑,成熟不是根据年龄来划分的呢。”西索倏尔眯起细长的眼,他好似有些惆怅,拍了拍我的脑袋,看着蹲在桌前表情茫然的我道:“你还有很长时间需要成长呢。”
我瞪大了眼睛。
这种家长的口吻是怎么回事啊?
我于是有些纠结地挠了挠刚刚被西索触碰的脑袋,对于西索的话琢磨了半天始终是想不明白,可仍旧是感觉心里有些不舒服。
所以,西索现在是把我当成小孩子来看待吗?那前些天他那么顺从我的意愿,协助我完成我想做的事情,其实只是因为他把我当成不成熟的小孩子,只是想要哄我开心是吗?
不,也不该这么想,毕竟他可是西索,他那样对我已经是特殊照料了,我应该感到荣幸才是。
我缓缓从地上站了起来,还是感到心里有些闷闷的,不知道是在和谁较劲儿,但就是有些难过,我抿着唇一言不发,西索也没有说话,空气好像凝滞住了,在逐渐放大我的迷茫和不安。
良久,像是要打破这僵局,我垂下眸低声道:“我去画画了。”随后转身离开。
身后的西索半阖着双眼,金色的瞳孔里幽幽地泛着波光:“生气了呢……”
他愣了一下,随即歪着脑袋低笑了几声:
“还真是青涩。”
卧室里。
我趴在笔记本电脑前,捂着脸暗骂自己:
君桑,你刚刚怎么了?这样闹脾气不是坐实了西索说你幼稚吗?
可是西索刚刚的话,他说我的心很脆弱。
我明明超强大的呀?我已经独自生活一年了,我把自己照顾得生龙活虎的,也没有再依靠姐姐的救济。
那他说的是什么?
我捂住脑袋,心里有一个答案在逐渐清晰
——他是在说学校的事情。
辅导员和姐姐都想劝我复学,但我现在还是不敢回去。
那些未知的恶意让我在班里无从立足,每一个从我身边路过的人都让我陷入臆想:
“是他发的吗?”
“她也参与了吧……”
“她看着我的眼神怪怪的,她也认为我是那样的人吗?”
“他为什么要笑?是在嘲笑我吗?”
只要我还在学校,那些负面情绪就像是潮水般朝我涌来,让我的精神时刻紧绷,任何不经意的行为举动都会在我眼中无限放大,我就像个疯子一样,用最低劣的恶意揣摩着学校里的所有人,甚至脑中会产生无数因受到攻击而应激的想法,有时候想让那些欺负我的人全部都死掉。
那些天我闭上眼睛躺在床上一整宿,仍旧无法入眠,合上双眼但意识清晰到天亮,然后睁着布满红血丝的眼,第二天继续上课,继续怀疑、害怕、受惊,如此循环往复,让自己的精神濒临崩溃。
我好不容易通过一年的休息,让自己远离了那痛苦又糟糕的环境和情绪,可学校给我带来的创伤让我即使是一年后再次进入学校,也是时刻绷紧身体,为自己全身上下造就防御的铠甲,拒绝接受辅导员的好意。
我不能回去。
所以姐姐让我考虑一周,我现在仍旧拖延没有给她答复。
西索说得对,我还是太脆弱了。
我需要保护,我需要姐姐、辅导员,甚至是西索的保护。
想到这里,我往后一躺,瘫坐在椅子上,望着天花板纠结了起来。
或许,我该去和西索道个歉。
他只是说了实话,而我却因为过去的痛苦被戳中而迁怒于他,他并没有错。
我咬了咬牙,站起身推开卧室门,西索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他并没有待在书房玩乙女游戏。
他侧目朝我看来,抱着双臂的手指轻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