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拥千山(二十)
不知不觉间,他和眼前这个男人已经深深地纠缠在了一起。
沈岁此时勾住他的手,和梦境里男人的手完美地重合到了一起,让他不可控制地想到了很多。
他曾说:他愿意以身饲虎。
他曾说:他愿意成为沈岁手中被紧紧抓着的一只鹰鸟。
为什么?为什么愿意?
越无端缓缓跪在了沈临渊的身前,将头轻轻枕在对方的双腿上,目光望向一处,却没有再说话。
良久,他察觉到沈岁的手贴上了他的脸颊,几不可闻的声音带着些许生硬感,在这方小小的天地里响起。
“等此间事了,我们一起去来福家里看看吧。”
刹那间,像风呼啸而过,像海洋肆意汹涌,蓬勃的情感在胸腔间激昂地冲击着,最后风与浪逐渐退去,只剩下一颗风雨也浇不灭的滚烫的心。
越无端抓住沈临渊的衣袖,闭上了双眸,掩饰此时乱成一团,却炽热的双眸。
至此,所有的缘由都有了答案。
越无端闭了闭眼,再睁开眼时,眼底已是清明一片。他缓缓站起身,接过那幅画卷,展开,对沈临渊说起了事情的原委。
听罢事情原委,沈临渊已经深深蹙起了眉峰。一幅由驸马嘱托,又使郡主遭到暗杀的画卷,想来其中定然藏着什么惊天秘密。
可画卷上似乎也只是简单的画着宫内的景色,并没有表露出其他的特别之处。
唯独颜料上面传来的熟悉的味道,让沈临渊一下子冷了眉眼。
越无端定了定心神,他忽然握住了沈临渊的双手,清润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着对方,有些急切地问道:“平日里都是谁替你换药的?”
原以为沈临渊会露出震惊的神色,可谁知,对方只是淡淡的笑了下,颇有些自嘲的意味。
“无端指的是那些藏在我药里的致幻成分?”
越无端先是一愣,接着难以置信地脱口道:“你早就知道?”那股淡淡地药香虽不如先前浓郁,却仍然回荡在空气里,像一根刺,深深的刺着越无端的心。
“你疯了?”
明知有毒,却还是不管不顾,这不是疯子是什么?!
“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沈临渊反手握住越无端的手,使了些力,将他牢牢束缚在自己身侧,眼底带着令人胆寒的偏执。
“还记得那日在茶楼里的情景吗?你靠近我的那一瞬间,脸上忽然浮现出了怪异的神情,我心底觉得有些疑惑,便使人去查了查。这才发现,我这些年来用的药竟然都有致幻的成分。”
越无端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又急又气:“既然早就知道了,为什么不停了这药?”
沈临渊忽的一个用力,将人拉近了些。
“原先,是想停了的。可后来我不愿意了……”他凑在越无端的颈边,一字一句说得异常清晰,异常缓慢。
“我想等你亲自来告诉我。”
“我等啊等,等啊等。”
微凉的唇吻上越无端的颈侧,沈临渊的双眸黯了一瞬,忽而狠狠咬了上去,留下一个带血的印记,他的声音里带着颤抖的愉悦。
“我很高兴,你今天终于告诉了我。”
“你……你简直是个疯子。”越无端望着那双深沉的眼眸,心脏剧烈地跳动着,良久,他才声音艰涩地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沈临渊唇角带着血,他牵起越无端的手,轻含着其中一根手指,让手指沾染上些许斑驳的血迹,最后肆意地勾起唇角。
“只有疯子,才能得到你的爱。”
沈临渊近乎无赖地将人拉到怀里,看着这如崖间冰雪的人面露薄红,甚至有些恶劣地反问:“难道你不喜欢吗?无端。”
那样高高在上又嚣张傲慢的语调,任谁听了都会觉得这是一个自大狂傲的人,认为世间万物都尽在他的掌握之中。
可越无端却莫名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