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交际花 十八
朱砂听到这一句话面无表情,只是继续往前走,却没想到被他扣住了手腕。
“放手。”她回身看着他。
他好像是笑了笑,眼睛里面却不含一丝笑意:“朱朱,你应该知道的,没有我的允许,你哪里都去不了。”
“我最后再求你一遍,只要你主动留下来,我就可以当刚才的一切没有发生。”
朱砂冷冷一笑:“二少是听不明白话吗?”
他叹了一口气,手指却将她的手腕攥得更紧:“既然如此,朱朱,我也没有办法了。”
如果左右都是要失去你,我宁愿把你的人永远留下来,毕竟这样,我还能看见你。
于是从那时开始,她便没能从庞源的公馆踏出一步。
庞源已经将她关了有半年之久。
有的时候她会想他,想他为什么反复无常。
她还记得自己失忆的时候。
明明大多数时候他都对她有求必应,怎么这一次就不愿意顺她心愿呢?
朱砂不知道他们之间有什么好爱的。开始的时候两个人都不是出自真心,皆是心怀鬼胎,别有用心,却是一个不小心,就将自己的一颗心丢给对方了。
可是,筑于谎言之上的爱情,怎能长久?
更何况这最后一次爱他已经将她所有的冲动与爱情焚烧干净,如今她的心里只有心如止水的平静,看着他清俊的脸庞,却再也找不回一丝一毫的心动。
哀莫大于心死。
他们曾经不幸地相爱了,如今她却对他早已心如死灰。
有什么好爱的?
都散了吧,这样退场的时候还能保持一丝最后的尊严。
有的时候她看着他哀求的神情,听着他一声又一声乞请的言语,总是想何必呢?
曾经爱过一场,何必弄得这么狼狈。
不爱便是不爱了,怎么样都没有办法挽回了。
这半年来,她愈发瘦弱,虽然不至于骨瘦如柴,却也还是肉眼可见地一天天消瘦。
朱砂变得越来越懒散,甚至连花园里面都不想去,只是终日地呆在合上窗帘的房间中,一个人在昏暗的灯光中坐着,只是发呆而已。
庞源不让她出门,她自从一开始的歇斯底里之后便没有再反抗。再多的挣扎又有什么用呢,庞源有权有势,只要是他想要办到的事,其他人鲜少有可以抵抗的机会。
一开始被关在公馆的时候,她曾经发疯地一般闹过。她那时候每一次看到他便如同疯了一般的扑上去,对他拍打撕咬,可是他就算被咬出了血也没有丝毫的动怒,反而含笑地看着她,仿佛在容忍她不经意间的顽劣。
朱砂还记得他说“咬吧,只要你不要离开我,怎么样都好”。
说出那一句话时的他眉目温柔,看着她疲惫地瘫倒在地,也就是轻轻将她抱了起来,放在床上,为她擦干了额头上的汗,亲了亲额角,便退了出去。
他依旧像他们初见时的好脾气,可是她却在一天又一天之中被磨去了棱角。
所以她能想到的、唯一可以伤害他的方法,便是置之不理。
无论是他与她之间说的说话,还是他们床/第/之/间的温声细语,这些全都是庞源一人在唱独角戏,没有丝毫回应。
一开始的他仿佛不在意,也就继续说下去了,可是一天变成了两天,两天变成了一个星期,一个星期变成了一个月,一个月又变成了半年,他终于是在这种无形的冷漠之下开始崩溃。
庞源开始求着她与他说话,语气哀求,甚至跪在她的脚下求她看看他。
她还记得昨天他握住她的脚踝,一双眼睛看着她,嘶哑的声音苦求到:“朱朱,你就跟我说一句话吧,就一句话。”
朱砂已经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有开口了,好像是很久了,可是仿佛却只有一天。她悲悯地看着他,眼中却毫无一丝动容,看他低着声音求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