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第 9 章 目睹
就知道自己会和瑞王赐婚成亲,清澜山庄里那句“自今日起,你我分道扬镳”,本就是一点提醒。
唯有天上的骄阳才配得上月亮?
凭什么。
狠厉的杀意如同剧毒藤蔓,在肮脏的心底破土而出,飞速暴涨,迟清恩的眼底逐渐染上疯狂的猩红。
凭什么烂泥只能仰望。
*
谢明琼在自己的院子里一闷就闷了十几日,谢府□□的湖亭边的柳树从青嫩的芽叶,抽长成翠郁绿意。
柔和的微风拂过,青翠细柳摆动着落入湖面,荡起阵阵涟漪。
谢明琼倚靠着水榭亭,执着鱼竿散漫的倚靠着亭栏,垂钓着湖里肥硕的胖头锦鲤。
宁川看着木桶里拼命翻身甩尾的锦鲤,咬着牙提起木桶,从另一边将锦鲤倒回湖里。
她刚放下木桶,谢明琼便收了鱼竿,起身走出水榭亭外。
宁川连忙追上,“姑娘,您不钓鱼了?”
“太阳落在湖面上,有些刺眼。”谢明琼语气淡淡,“回去读会书。”
宁川见状,试探性提议,“二姑娘,听说淮阳公候府的四姑娘明日要举办场品茶宴,咱们去看看?”
“不想去。”
“那……”宁川筛选掉不太友好的那几家,“李将军府的小公子准备来一场骑马打球赛,还邀了瑞王殿下呢,姑娘要不要去瞧一瞧?”
谢明琼无甚兴趣,“不想出门。”
“那咱们去寻清檀公主?林夫人?亦或者去逛逛街也行呀。”
“姑娘你好些日子不出门,在府上闷坏了可如何是好呀?”
谢明琼闻言止了步子,侧目看向宁川,细眉轻蹙着,“你与阿娘不必担心我,我只想想静一静心罢了。”
“可……”宁川看着她这些日子从没松开过的眉心,欲言又止跟在她后头,叹气。
“姑娘,您若是苦闷着不出府,夫人才真的要急死了。”
谢明琼脚步一沉,她阿娘一直以为她这些日子的消沉是宫宴所致。
可令她难受的,是那人沉默良久之后的一句一拍两散。
五年之久,竟落不下半点真情实意。
榻上之言不可信,不可信。
谢明琼眼眶隐隐有些湿意,她浅吸一口气闭上眼,压制回去,“过两日,便出门。”
瑞王还在等她的答复,再拖下去实在不好。
一墙之隔,平南侯府。
江砚与平南世子迟良晋聊着走着,远远望见那处孤寂的小院,目光落在那扇被风吹雨打颇显沧桑的院门上,忍不住怀疑。
这院子又小又破,不知多少年没有修缮过了,迟清恩平日里净和那些纨绔子弟待在一起,纵享玩乐风流快活,怎么可能住在这样的小院里。
他虽是庶次子,可平南侯也就三个儿子,再怎么不受宠,也不至于过得跟个家奴似的。
在府里有些话语权的管事管家,待遇可都比这个好一些。
迟良晋怎能看不出江砚眼中的质疑,叹气,“他平日里不爱听管教,你也知道他在国子监时有多桀骜不驯,多说几句便呛你十句,不给半点好脸色,扭头就走。”
“前阵子他不知勾搭了哪家权势,顶替了傅家公子做了天玑卫,傅尚书与我父亲交好,这么一来我父亲都不好意思寻傅尚书喝酒,训他几句反被顶撞,便想用这地方挫一挫他的脾气。”
江砚闻言只是了然的点了点头,没有吭声,迟良晋以往有多么厌恶迟清恩,他是听说过的。
这话半真半假,他也就是听一听罢了。
迟良晋见他没说话,也不在意他如何想,自然的问道,“江小公子该和他无甚交集吧,不知今日特地来找迟清恩是为了何事?”
“可是他得罪了江小公子?”
少年郎神色淡淡,推开了那扇破旧的院门,“未曾,只是有些私事想与他聊一聊。”
随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