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窥得真身

宫远徵来到姜晚屋外的时候已是傍晚。

夕阳西沉，整个院落都是一片温暖的金色，阳光斜斜打进姜晚房间，照在她的床铺上，如墨的长发随意的铺洒在床上泛着光泽，柔软的被窝来不及遮掩少女光洁的肩头，随着她起身的动作滑落至胸前。

姜晚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这一觉睡得太沉了，她已经好久没有这么放松的休息过了。自入宫门以来她每时每刻都是紧绷着，今日难得休假，抛去一切顾虑把自己锁在屋内沐浴休息真的是太舒服了。

姜晚盘起腿向床榻内侧坐好，背对门窗一圈一圈把布条缠绕在胸前，穿好里衣下来走到镜前，盯着眼前面容姣好的少女，竟是好久没见过这样的自己了，扯出一个笑容来，少女像是看懂了她的无奈，也回之一个苦笑，眉眼间有淡淡的忧愁。

宫远徵见那镜中人将头发高高束起，拿出眉笔仔细勾勒眉形，又换了些个他不认识的物件在脸上一顿画弄，刚才的少女全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翩翩少年。

宫远徵看着那人面容随着女子的动作一点点与姜晚重合，逐渐瞪大了眼睛，飞也似的逃走了。

他不是有意偷看的，他敲了门的，他只是想看一眼姜晚在不在，本想亲自把那时没送出去的礼物给他，他不喜欢拖欠别人。想着来了就顺便教给他如何使用这暗器，他的暗器可与市面上卖的不同，要厉害许多的…可是…没人开门，就想着看一眼，姜晚要是不在我就下次再来，就看一眼…

可她竟然是女人…

他感觉整个人都混乱了，他诧异眼前所看到的，却又觉得过去发生的一切都变得合理。

回到徵宫他的双腿不住的发软，一屁股坐到榻上，找到案边的酒壶就往嘴里灌…

过去的种种犹如走马灯浮现在眼前，他看到夜探时睡梦中的泪眼呢喃、看到初次相见时的身姿绰约、看到侍卫们的嘲讽、金复的反常、看到她上午还搂着他脖子，趴在自己背上轻柔地抚摸他的头发…

“你怎么了，我听下人说你连晚饭都没吃？”宫尚角大步跨到宫远徵旁边，一把抽过他手里的酒壶，眉头紧锁。

“…哥…”宫远徵迷茫地看向来人，像一只迷失的小鹿，眼睛湿漉漉的，委屈又茫然。

“哥你说…如果你认识了一个奇怪的人，可后来你发现根本就不是他有问题，而是他本就该如此…”

一个女侍卫不就该安置在宫紫商身边吗，一个女侍卫不就是会比男子娇小吗，一个女侍卫怎么能在操练场赤膊呢，还有…

宫尚角看着趴在桌案上潦倒的宫远徵，暗自叹气，听下人说从商宫回来就这样了，他又这般发问，想必是不知怎的撞破了姜晚的秘密。

宫远徵年龄尚小，心思单纯，突然发现已然的事竟然另有玄机，自然会心里受到些冲击，无所适从也是情理之中。

“远徵弟弟，其实真相是什么不是最重要的，需要我们思考的是人们为什么要掩盖真相，目的是什么…我们又是否要继续保守这个秘密。”宫尚角挨着宫远徵坐下来，轻抚弟弟的发顶，耐心的引导。

他宫尚角虽然无从得知姜晚究竟是带着什么秘密来的，但执刃一定知道。一个寻常女子来宫门寻求自保当个婢女岂不更为安全，既然执刃与长老团有意给她便利，只要对宫门无害，他就可以不多过问，包括他早已发觉她是女扮男装…现在只希望远徵弟弟也能明白这一点，以后更要从容面对此类的事。

次日清晨

宫远徵斜坐在走廊的栏杆上，靠着柱子呆看着细雨冲洗着庭院的片片绿叶。思绪却是一遍又一遍想着昨日宫尚角对他说的话。

哥哥他是不是早就知道了，竟然连他也没告诉…低头看看自己手掌上石子，是昨天宫尚角走的时候留下的，正是姜晚与金复比试射箭那天，他欲出手让姜晚落败出丑，却被哥哥拦下了…

“徵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