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
等待,他以为重来一回两回,到最后痛苦总会随着时间淡去,逐渐走向麻木,然而不是的。 这往复轮回的数十年没有一刻是不痛的。 再抱抱他吧,别松手。 …… 直到骤雨初歇,云开雾散,李莲花才有所好转,紧拥着黄梓瑕的双臂也松懈下来。 “还疼不疼?”黄梓瑕安抚着拍拍他的背,衣衫都被冷汗浸透,吹风怕是要着凉。 他卸了力,勉强笑笑:“疼的,你抱着我就不疼了。” “有力气开玩笑就进屋把衣服换了。”黄梓瑕可没想惯着他,半拖半抱把李莲花带进卧房,找来干净的衣服让他换,“怎么都这么旧啊,全是打补丁的。” “阿梓……” “干嘛?你快换,我不看你。”黄梓瑕正翻着衣柜,衣物寥寥可数,包括压箱底的冬装,角落还塞着一双破草鞋,因为编织太烂报废了。 过些时日得带李莲花去镇上采购,新衣新鞋都要买,这空荡荡的屋子总要添置家具和生活用品吧,以后可不止李莲花一个人住。 她想着,听到身后衣物摩擦的声响减弱,回头一看,李莲花已经换好衣裳,正在系衣带。 缠得乱七八糟,盘扣安错位置,又打了死结,他看不清楚,光靠摸索自然是解不开。 黄梓瑕走过去时,他有些无措地遮了遮。姑娘拨开他试图阻挡的手,三下两下解开绳结重新系好。当然是按她的想法来,古代穿衣繁琐,打蝴蝶结就行了吧,至少方便脱嘛。 大功告成,别说还挺好看。 他明明与李相夷判若两人,给她的感觉倒是一如从前。 一切都变了,一切又好像没变。 “相夷,我是不是该改口唤你如今的名字?” “都好,都……是你的。”他涣散的视线难以聚焦,却准确无误地寻到她的手,揉进掌中,不愿放开,“阿梓,你真的、真的不走了,对吗?” 反正他等同于半瞎,黄梓瑕毫无形象地翻了个白眼,这人亲都不敢亲,现在倒是来确认情况了。 “哦,至少等你痊愈了再走吧,我这个人呢,不喜欢半途而废的。” 李莲花哪知道她在笑,心灰意冷地低下头,形同一只即将被抛弃的小狗,他害怕主人反感厌恶,丝毫不敢逾距。 但心中仍然渴望主人垂怜。 他小心翼翼地试探着,一点一点贴近。 “已经盖过章了,阿梓,别不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