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划
心翼翼地在小径中穿梭,近一个钟头才抵达山脚。 入目,是一条空旷的林中道路。 不远处的树下,歪歪斜斜地停着一辆丞相府的马车。 裴潜呼吸微滞,一步一步缓缓地靠近。 他在车前停下,怀着忐忑的心情瞬间拉开车帘。 无人。 他吐出一口浊气,视线落在了车内的一小滩血迹上。 瞬间,裴潜的眸色狠狠一沉,嘴角抿出一条极为僵冷的弧度。 “王爷!” 今时在这时追了过来,他喘着粗气,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裴潜从马车退出,车帘下落,遮住了内部的光景。 他的声音冷如三尺寒冰:“传书回乾州,调兵过来。” 今时好不容易平复了心跳,又被裴潜的话惊得一僵。 连忙劝说:“王爷,私兵出城,恐怕会引起陛下疑虑,我们……” “按我说的做!” 裴潜打断了他。 月光下,他的脸色分外冷峻。 今时望着他张了张嘴,最终妥协:“是!” “这刺客来势凶猛,不仅刺杀您,还绑架林丞相的女儿,又非我大凉人……”今时冷静地分析:“背后的靠山恐怕是也只能是……唐家。” “你说的不错,”裴潜语气沉沉,“没想到他们唐家这么早就与瑄国皇室有染。” 今时一愣,他惊讶于自家王爷没有像往常那样在他分析到唐家时,斥责他莫要妄言。 更惊讶于王爷提到的……瑄国皇室?!! “您的意思是说,那个刺客是……” “瑄国皇子,暮白辞。” 裴潜面无表情。 前世。 裴潜于瑄国的深宫墙围中救出恶疾缠身、双目失明的林不染。 直到那时,他才真正发现林不染到底经历了什么。 他携她逃出宫门,被当时才登基不久的暮白辞拦住了去路。 那人黄袍加身,表面看上去高贵得遥不可及。 但他那层高贵的皮囊底下藏着的却是肮脏的、丑陋的灵魂! 那一天,裴潜疯了般的杀上前去。 满地血色四溅。 直到他提着刀站到了暮白辞面前。 他杀红了眼,刀剑指向哪位新皇的心脏,没进半寸,鲜血染红龙袍。 裴潜咬牙切齿:“你真该死。” 暮白辞不语,他的平静地与裴潜对视,好似肯定对方不敢杀他。 裴潜的确不会轻易杀他。 理智告诉他,瑄国新上任的这位帝王愿与大凉交好,互为友邦,从此边境太平百姓安康。 倘若他今日杀了他,便等同于将这好不容易得来的和平亲手毁掉。 裴潜转动手中利剑,剑尖微偏,狠狠刺入暮白辞的左肩。 他说:“这是你欠不染的。” 暮白辞疼得脸色苍白,闻此只凉凉地笑,他握住那柄剑,任凭利刃放肆地划伤手心,鲜红的血液一滴一滴地流淌而下。 他用力,将剑从肩膀扯出。 “我不欠她什么。” 声音脆弱而破碎,随风轻散于空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