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常理
数完她又有些泄气,“阁首从前大刀阔斧,清理了那么多世家,现在留下的,都是大头啊。” 刘命长淡淡提醒道:“还有蜀康郁氏。” “……朕记住了。” 要从这么多个世家里找到那个在宫中使坏的,还真难,更不提他们还可能互相勾结。 “至少元太傅是不可能的吧。”她想着元太傅那个老古板吹胡子瞪眼的样子,摇着头,“元氏三代单传,元太傅的儿子早年病逝,元殷现在又在宫中……” 虽然元殷也不是个好家伙,但萳香一事他应该不会参与吧。 刘命长不语,晏主便对自己方才所说有些心虚了,急急分析下一个:“陆家兵权已重,如今都是低调行事……当然除了那个陆壑,年时朕还让他家次女去了军营,至少现在该与朕是一条线上的。” “嗯。”非常吝啬的回应。 晏主继续说:“江氏嘛,江正初还在牢里,不否认他们有小动作的可能,他们富商之流,人脉广泛,不排除有获取萳香的机会。” “陛下觉得是江家?” 晏主摇头,“这线索有点太明显了,明显的朕都怀疑是在戏弄朕。” 刘命长笑了一声,晏主有些不明所以。 他道:“陛下聪慧,但世人的偏见可是根深蒂固的。” 晏主一愣,这是难得听到他不阴阳怪气的赞美。 “自古男子掌权,男子读圣贤书。女子待字闺中,不闻窗外之事,即便是大家闺秀,也只会读女德女戒。”他轻飘飘地说着世人心安理得接受的,“天下之众,都是看轻女子的,即便是女子本身,即便您是皇帝。” 晏主咬了咬唇,皱起了眉,她想反驳这样贬低的话语,但他所说的,只是这个世道展现的。 刘命长的眼睛似乎从来都不包含感情,他只是置身事外地评价着,“陛下作为女子,在他们眼中,是很好蒙骗的。” “那你为什么要朕做皇帝?因为朕姓晏?”她生气了,质问着。 刘命长低头对上她愤愤的目光,淡然问道:“陛下觉得,你做皇帝是因为血脉吗?若只是血脉,崇安王何尝不能?” “你只是想要个傀儡。”晏主试图冷静,但他如此云淡风轻,叫她反而更气愤了。 “若内臣只是想要个傀儡,便不会教您这么多,给您这么多权力。” 这也正是晏主所疑惑的,她的怒好像只是个小孩的打闹,在他眼里分外可笑,认识到这一点后,她根本无法冷静。 “让你做皇帝,不是因为你的血脉、性别,这些从不是内臣在乎的,若合适,内臣自己一个阉人,都可以登上那个位置呢。” 这是他第二次毫不避讳地点出自己的身份。 晏主依旧不知如何接话,沉默地注视着他。 刘命长无所察觉她的小心翼翼,接着说:“陛下能做皇帝,是因为内臣觉得您可以做好。” 平日被他嘲讽打压惯了,晏主虽都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今日屡屡被他认可夸赞,反倒不自在了。 她转移话题,道:“就当是阁首所说,有人想借朕之手,针对江家,那最有可能的是谁?” 刘命长并未直言,循循善诱道:“江家虽然以商发家,但商人的脉络,遍布大江南北,陛下不妨想想,若江家受损,谁能得利。” 晏主略略思索,给出了个不确定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