驭心如弦

道：“我进宫，是太妃安排的。”

“…………”晏主的眼泪还挂在眼角，她动了动没被握住的手指，呼吸加重。

“那时候太妃派人来，与我说，女帝要纳妃，是北越侯府的一个机会，她说，另一块兵符，就在皇帝手里。”

兵符。晏主缓慢垂下脸，兵符是刘命长交给她的，用一个不起眼的布袋子装着，放在刘命长给她的玉露奶羹盒子里。

这些人的秘密还真是多。

晏主有点想笑，嗓子却发紧，她擦去眼角的泪，没什么表情地盯着东方策，“看来东方大哥也有有求而来，只是没有满意啊。”

晏主站了起来，在殿中来回渡步，思考着，“让我想想，你还想要什么呢？北越侯府再升异姓王？玄甲军独立出去？东方策，你想要什么？”

东方策站起来，想拉住她，但晏主只是怒目相对，让他定在了原地。

他站在原地，心中的郁结化为了一种慌乱，好似自己理亏了，但理由不知是什么。

“我，想要陛下的真心。”

“哈哈哈——”晏主捧腹大笑，本就哭红的眼睛显得有些疯狂，“真心这种东西，是在难堪，我没有。”

她笑得肚子痛，真是滑稽啊，真心到底是何物？母亲曾说过，但从未教过。

诚实坦荡就是真心吗？将爱恨宣之于口就是吗？

晏主觉得头痛欲裂，呼吸也变得困难起来了，眼前一阵天旋地转，从登基就紧绷至此的弦，仿佛就要断开了……

脚步踏响的声音，晏主被拥入怀中，她感到疲倦，心神一松，栽倒在他怀里。

“我给不了你。”她长长地呼了一口气，仿佛卸下万斤石。

东方策沉默半晌，下巴抵着她的额头，重重地叹了口气，“臣不该强求，陛下年纪尚轻，是莽撞了。”

晏主闭上眼，心头松了口气。

要想阻止一个发疯的人，那就要比他更先发疯。

东方策最后收下了中官令，晏主瘫在塌上同他交代。

“朕微服出访的消息已经告知六部，三省那边谢鸿雪和褚师行也知晓。谢鸿雪那一块中官令是假的，但是足以以假乱真。他虽然也算半个文官领袖，但他家族式微，起不了风浪。”

“朕与元太傅已经商量好了，你若觉得谢鸿雪之举有作乱嫌疑，可与太傅商议，必要时，出面阻止谢鸿雪。”

“阁首虽然同朕一起出巡，但两督二司并不好应付，比起中官令，他们更认刘命长的话，所以不要和他们硬碰硬，务必周全自身。”

晏主闭眼沉思，想着还有什么没有交代清楚。

“臣会做好的。”东方策眉眼间带着一丝倦意，经这么一折腾，他本就无处发泄的火，闷熄在胸膛里，女帝吩咐着什么，就答应着什么。

若放在平时，晏主应当会握着他的手，细细安慰，但现在双方都知道那些是虚情假意了，晏主反倒不知如何补偿他好。

情爱之事她是在不懂，话本子里常说，爱一个人就会无怨无悔包容对方的一切。没带脑子看时，倒是感人肺腑，但晏主自知自己对谁都是做不得无怨无悔的。

“……朕给北越候府增食邑百户，你觉得如何？”

东方策恍然抬头，见晏主不太能拿得准的表情，虽然没从前示弱时可爱，倒也算上真诚了。

他无奈地笑笑，“父亲已告老还乡，虽然爵位尚在，但不日就要回三川了，这份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