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何所求
为一个权宦奸佞,刘命长也该杀。作为皇帝,晏主觉得自己应该支持天工坊。 就这么一阵烟飞尘扬,刺客悉数被斩杀或者抓获,周围伤了的世家子们哭嚎着。晏主抬头瞪着刘命长,语气难得强硬了起来。 “阁首,您该解释一下了吧。” “内臣不知陛下想要什么解释,天色尚早,陛下要不要逛一逛西市?” 周围一片狼狈,还逛街? 晏主被气笑了。 “朕以为出来玩便是出来玩,不曾想阁首布局精密,不知朕是累赘还是诱饵?” 她眼中有怒火,似乎难以接受这种安排,刘命长本想习惯性先嘲讽两句,对上她如此锐利的目光时,到嘴边的话又变了。 “并非。内臣也以为,今日只是陪陛下简单玩一玩,陛下现在还可以做王家小姐。” “……” 听到他在解释,晏主一时都没反应过来,故而还保持着怒色瞪着他,眼里却有些呆。 刘命长继续说:“天工坊创立之时,便说过永不出蜀康,我朝立国之时,也签下契约,不可越宜州半步。他们既出现在京城,那便该剿灭。” “道理是这个道理,非要今日?” “内臣今早上午命人捣毁天工坊在京城的所有据点,大约是逃窜了些出来。” 晏主环顾四周伤者,电光火石之间,想通了一些事。 “这些世家,怕是不会饶了天工坊。” 家族的青年一辈,都是家族下一代的支柱,如今遇上这一茬,波及伤残众多。这些怒气,自然该发泄在天工坊头上,都不说宜州之外,就是蜀康本地的望族,怕也不会对天工坊有什么好脸色了。 刘命长漠然地扫视一圈,“并无人死亡。” “那也是阁首天策使及时赶到的功劳,各位王公该谢谢您。” 刘命长露出一点笑,见她阴阳怪气倒是有趣,“陛下还要逛逛吗?” 晏主皮笑肉不笑,“西市这一出好笑看得朕太累了,朕也不想扮王家小姐了。” 刘命长道:“上元节,花灯还是要放的。” 晏主不高兴地将头撇向另一边,“祭祖之时,朕自会祈福,如今没有什么好向上天祈求的了。” 刘命长顿了顿,道:“内臣有所求。” 晏主惊讶地看向他,他垂着眼睫,在眼底投下一片阴影,叫人看不清他的情绪,只将注意力都放在他眼下的两颗红痣上了。 “阁首手眼通天,也有所求?” 刘命长抬眼,晏主目光一闪,躲着他投来的视线,只听他低声道:“自然,无所求便该去死了。” “……” 京城最高处,在京郊安梦山,而皇城的最高处在明月楼。 晏主站在高阁中,写下一些不走心的祈愿。 一愿健康短寿。 二愿心脑清醒。 三愿睡梦皆好。 写完也不打声招呼,就兀自将它放飞。 刘命长投来探究的视线,“陛下就算写的是咒内臣的话,内臣也不会在意。” 晏主心里还不大高兴,顺嘴就怼道:“不在意你还问什么?” “……” 刘命长不说话,晏主只见他木然地提笔,却迟迟不下笔,不由得好奇,“阁首不是有所求吗?怎么还不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