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中看花
乎将她溺毙,让她毛骨悚然,不由地回忆起先帝死在她眼前的模样。 刘命长与她一室间隔,帷幕后模糊的背影听见响动,也并未转身。 “陛下放下吧,内臣沐浴后会将折子送到璇玑殿。”他往更深的黑暗里走去,冷淡的声线里掺着一丝沙哑。 晏主心里一颤,握着衣衫的手指刺了刺手心,她犹豫上前,开口:“阁首,你是受伤了吗?” 刘命长脚步未停,淡淡回答她:“不过是些已死之人的残秽。” 晏主猛地驻步,将话咽回肚子里,也是,他怎么可能受伤?晏主看着不愿的桌子,却不愿靠近,就地蹲下,把奏折小心放到地上,便小跑着到殿外等候。 前几日刘命长替她上朝之后就消失了三天,这又是去杀什么人了。她慢慢蹲在口门,有些惶然,如果刘命长突然死了,她会如何?她不安地想着,可能会被她那关在皇宫里的皇叔当场推翻赐死,也可能被民间反对的声音轰下台,然后架在火里烧掉,还可能被潜伏宫中的刺客杀了。 也可能没那么容易死掉,母亲她,不是还要用她吗? 她摸了摸颈侧,冰凉的镯子碰到脖子,她打了个冷冷颤,缓慢闭上眼,将院中的雪景隔绝在外,仰头靠在墙上,身体放松下来,心里头感觉有些累了。 母亲说,真心换真心,谁会把真心暴露出来呢,即便是最亲近的人,在想着如何利用自己。 她用力呼吸着,冰冷的空气吸入胸口,刺骨寒冷,让她短暂窒息了一瞬,将心里影响心情的想法统统安置在一边,听着簌簌寒风,轻轻安抚着自己。 不知过了多久,浓厚的阴影覆盖在眼皮上,晏主刚张开眼睛,领子就被拎住,人整个就被提了起来,她也不反抗,迷茫地瞪着眼前人。 他刚沐浴过,披着大红的官服,身上去没有一点暖意,狭长的眼里也是胜过冬日的寒意,湿发黏腻地贴在他脸颊旁,顺着削高的鼻尖上滴落下一颗水珠,砸在她脑门上。 她清醒了一点点。 “陛下是在找死吗?”他冷冷发话,用拇指抹掉她额头上的水,提着她就拖进房内,二人的鞋踩过地上的奏折,散乱了她整齐的排版,她还没来得及心疼,就被按在软椅上。 暖炉里烘烤上银碳,御上阁是少有的温暖。 晏主被冷风吹得有些头晕,对他的话没有什么反应,安静坐在椅子上,拉过刘命长扔来的毯子。 “去找御医来,熬碗姜汤。” 房内萧萧风声微动,晏主知晓他是在同暗卫讲话,眯着眼睛将自己裹紧了一点。 “朕睡了多久?” “不到一刻钟。” 他又拖来一床被子,将她整个人裹住,顺手探了一下额头,已经开始发烫了,他眉头皱得更深了,张口就是责备:“找死可以让内臣直接了结您,倒也不必如此折腾。” 晏主瘪了瘪嘴,却不如平时顺从,仰头瞪着一双通红的眼睛,不肯说话。 他缓缓蹲下身,声音压低了一些,有些困惑地看着她眼眶里迟迟不下的眼泪,“陛下今日好像有些不同?发生了什么事吗?” “有,你会帮朕解决吗?”她吸了吸鼻子,擦掉尚未滴落的眼泪。 “那就说,别哭哭啼啼的。”见她恢复平常,刘命长不可微察地松了口气,站起身坐到一旁。 “朕想请阁首,看住陈太妃,宫宴那日,不要让她出临华殿。” “……”他微微侧目,“您不是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