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瞧瞧,这就是盈袖如今的威严,用人命换来的。她在这具身体上睁开眼睛的时候还是个五六岁的小萝莉,那时她刚用匕首一刀一刀地割掉那个敢说她母后坏话的宫人的舌头。 一战成名。 盈袖不喜欢皇宫,那不是家,她觉得在那里的每一囗呼吸都免不了沾染脏污。 他们只管议论继后的身份带着不名誉的污点,用那种令人作呕的羡慕又嫉妒的语气,仿佛不拿先后比一比,不将新王后往泥里踩一踩,就显示不出他们的高贵来。可能他们忘了,纳色三千本身就是一个帝王的自由。将一个男人变心的过错完全归咎于另一个出色的女人,本身就是一种不公平。 “公主,王后娘娘让您明天回宫一趟,到了裁夏衣的时候了。”一个年长些的宫女从门外进来,低着头禀报事务。这是盈袖的掌事大宫女,她最喜欢在盈袖洗澡时进来禀告事情,因为这个时候的盈袖,最好说话。 “你准备就是,对了,今日多喝了几杯,明日记得叫我起床。” “是,公主。” -------------------------------- 第二日,伴着朝阳,盈袖浩浩荡荡的车架穿过清晨有些空旷的街道,去往宫门的方向。请安嘛,要早一些。 盈袖掀开帘子,略微抬抬眼,就能看见那些个在屋顶上跳来跳去的黑影。不止是军部的谍子,还有鱼龙帮的招子。 鱼龙帮有些猖狂了,盈袖皱了皱眉,将车帘拉上,眼不见为净。 这个姑娘身材柔软,是天生跳舞的好苗子。可王后从不允许她学习舞蹈,反而要她一言一行谨守规矩,恨不得套一副枷锁在她头上。 “母后。”盈袖每一步走的距离相等,弯腰的弧度,嘴角勾起的高低,甚至低头低到哪里都有着一套标准,就像是随时有一把尺子在量,从不愿意行差踏错一边,让人抓住把柄。 “盈儿,你来了。”王后急切地站起身来,想要把盈袖拉到她身边坐下。可是盈袖没有如她的愿,她坚持低头跪拜,把面见皇后的大礼行完,然后才站直了身子,一动不动。 “你在将军府过的可好?大将军常年不在府内,你不如回宫来住?这样也方便我就近来照顾你。” “不必了。舅舅将我照顾的很好,母后不必担忧。” “盈儿,我是你的亲娘啊,我们本该情谊深厚,何至于此!”王后捂着胸口,若西子捧心,让人又爱又怜。 “母后何必明知故问。”盈袖理了理有些凌乱的袖口,冷冰冰地回答。“当年母后见我割了一个宫人的舌头,却不问是什么事将我逼到如此境地,反而要罚我关半个月的禁闭,从那日起,女儿与母后之间就没有情谊二字了。” “你是公主!再无论如何,也不能虐杀宫人。”王后站在那里,却步不前,口中仍在说教。 “即使她在我面前肆无忌惮地侮辱我的母亲,我也要宽容大度?”盈袖上前一步,将她逼得连退三步,目光躲闪。“我做不到。” “公主殿下,王后娘娘只是在关心您,求您不要如此。”忠心耿耿的贴身女官适时上来解围,得了盈袖反手一巴掌。 “你觉得自己善解人意,八面玲珑是不是?本宫与母后说话,哪轮得到你来插嘴。”盈袖另一只手手掌向上半张着,便有一块沾了香露的湿帕子递到她手里。她用这块帕子擦了一遍刚刚打人的那只手,然后将之扔到地上。自然会有人识趣地跟在身后清理。“母后,女儿长大了,不再是那个什么事都要哭着找娘娘的小崽子了。您把这满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