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故人不识下

一个男人站在桌旁，很显眼。

“那你们两个坐下吧，我们这个本来就是四人桌。”辛夷伸出短短的胳膊，把盘子往自己这边拉了拉，给他们腾出半边桌面来。

“得嘞！少爷，讲究！”胖乎乎的男人拉着他的同伴坐下，招呼服务生送两杯红酒过来。

说话间，盈袖已经回来了。她走到桌边，扫了一眼两个男人，又看向辛夷，让他解释。

“这两位先生没有地方坐，所以和我们拼桌了。”

“你们好，我姓果。”盈袖出于礼貌，朝着他们两个打了个招呼。

“陈，我们兄弟姓陈。”胖乎乎的男人跟着点点头。

都是陌生人，没什么好说的。盈袖摸了摸儿子的头顶，盛了半碗奶油蘑菇汤给他，这才拿起刀叉继续切自己的牛排。盈袖总习惯先把牛排一块块切好，再慢慢吃。

“警察先生，就是这位小少爷非要吃中餐。”两个人站在盈袖的桌边，将壁炉散发过来的热量全部挡住。

“怎么回事？辛夷你还没有点单吗？”

“没有，他们说不提供中餐，不过可以代买，要回去请示一下老板，结果把警察请示来了。”辛夷也有些饿了，他摸着有些瘪的胃，朝着盈袖软软地撒娇。“妈妈我饿~”

“警察先生？我儿子只是想吃一顿中餐而已，不犯法吧？”盈袖从盘子里挑了一块西蓝花塞进辛夷嘴里，挑着眉毛问那个警察，大有不给吃就要掀桌的架势。

“当然不犯法格~果小姐。”裴秋成像是一只刚刚反应过来的呆头鹅。“饭店的人不好进出，您想吃什么，我让底下的人买好了拿进来，不过可能要再等一会儿了。”

“辛夷？吃什么？”

“我想吃饺子，烤鸭，排骨……就先这些吧。”辛夷一口气背出了几十个菜名才意犹未尽地停下，这些都是他最近比较爱吃的东西。

“呵，人不大口气挺大！你当还是咱们一家人在一起吃饭的时候吗？”盈袖看着真的拿出笔来一个个记菜名的警察，一股无力感涌上心头，“麻烦您给他要一碗猪肉馅的馄饨，一碗白米饭，一盘糖醋排骨，再炒个土豆丝就行了，别的都不要，谢谢。”

“哦，哦好的，您稍等，我这就派人去买。”裴秋成点点头，转身就走，把正准备打开包给钱的盈袖看得一愣。对面陈氏兄弟也愣着，不过他们是男人，眼神相汇就已经心照不宣地交换了想法。刚才那位警官应该是看上这位带着孩子的夫人了。

闲事莫管，莫管闲事。如今这世道，明哲保身才能活得够久，陈氏兄弟嘿嘿一笑，只当事情没有发生过。

有了警察帮忙，没一会儿辛夷就吃上了他想吃的东西。盈袖也趁机将钱给了那位过来送食盒的小警察，也是熟悉人，是之前那位姓李的警官。

酒饱饭足，服务生上前撤下了餐具，盈袖拿出小镜子来给自己补口红。辛夷也安静地摆弄着他的九连环，乖巧得仿佛之前那个小恶魔是个错觉。

不知道警察们在搞什么，咖啡厅里的人越聚越多，却只有日籍住客被谈过话之后再也没回来。盈袖摇着红酒杯，看着随着时间过去，客人们的情绪越来越烦躁，不满的人越来越多。警察们软硬兼施，压下了一次又一次不满的情绪，现在这个咖啡厅就像是一个装满了瓦斯的房间，只要一根火柴，就能爆炸。

夜晚悄无声息地到来，厅堂之中所有的灯都被打开，亮如白昼。辛夷将九连环来来回回地解了好几次，终于丧失了全部兴趣，随手将它扔到了桌子上。

“妈妈，我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