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做池中鱼

不能嫁人！

她知道这里就是自己在另一个时空的人生，可是进入身体之后接受本身就是困难的，还要去接受别人？！！

不行！！

“我要走！”

林沅汐往前扑下去，明明抬脚是迈出去的，可还是踢到了什么重物。

丫环赶紧拉住她，“小姐，这是鱼池。”

“鱼池？”

这院子里好像很大，记忆里永远困在这里……怎么都走不完。

她伸手摸，摸到了像花盆一样光滑冰凉的瓷器，手伸进池子里的水中，微微晃动了一下手便掀起水浪来。

那水浪在池里起伏，在她的手心手背上来回抚摸。水的触感，竟让心底生出欣喜来。

“小姐，鱼！”

丫环赶紧把被水掀在地上的鱼捧起来，放回池子里。

“什么？是什么样的鱼？”

“在池子里喂养的，就是普通的红锦鲤啊？”

“红锦鲤……那是什么样子的？”

奇怪的是，明明这不是唯一的人生，记忆里却渐渐仅剩这一个人生。那些旅行的记忆都在梭梭石里，每次进入一个身体里都会遗忘……只记得当下的存在。

“红锦鲤，就是红色的……”

丫环之前没在意到，随口说了一个常识，却是小姐见都没见过的东西。

她不由自责和伤感起来。

“鱼……在水池里。”

林沅汐落寞的喃喃，“我，困在……这院子中，在身体里……我困在身体里。”

她心中警醒了，在梭梭石将所有记忆侵吞之前，在自己还是自由的自己之前，不能被林沅汐的人生限定着。

林沅汐的伤感，林沅汐的无奈，林沅汐的绝望……全都属于自己，又不完全属于自己。

这只是，辗转生存在时间空间之内的一段旅行而已。

她的旅行是被迫永远都不会结束的，但旅途是可以自己选择要看到什么。

“我不想困在这院子里，不想做一条被圈养的鱼。”

林沅汐撑着水池站起来，看向看不到边的黑暗。就在这黑暗空间里，开始自己的人生吧。

“那个秀才，住在城南？”

她问。

“小姐？为什么突然问那个秀才？”

丫环不解，挽着她。

“我想去见他。”

林沅汐要让秀才拒绝婚事，虽然这样做不能打消祖母想嫁她的打算，可是当前只有这样才能避免婚姻。

那可能……是换一个水池的鱼，她绝不想继续做池子里的鱼。靠着别人打发施舍的食物，勉强活下去。

“可是，小姐！你怎么去啊？！”

“你扶着我，带我过去。”

林沅汐感觉到丫环拉着自己的胳膊，在紧张着不想走出院子。

“你担心祖母会责怪吗？”

林沅汐问，没听到丫环的回答。

“……那你跟我说，他住在哪里？”

“小姐！就算我告诉你，你也走不过去啊！而且，老夫人不让你出门……”

“墨儿，”林沅汐换手挽着她，“如果嫁人，我会幸福吗？”

“小姐……有墨儿在，我跟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