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3
当,恨恨甩手。 “晦气!” 云镜里盯着远去的一群人,忽然明白了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夜歌子弟或许大多都是江鹭起那样的,他们不是在摆谱,也不是在阴阳怪气,只是单纯的坦率过头和脾气不好。 江鹭起是这样,疏当宴是这样,胥如势…… 她回想起胥如势方才的眼神,胥如势也是这样。 就连引路的小神侍,生性也是如出一辙。 谢云拂与蔺如道,才是夜歌中的百年难出的异类。 小神侍半边身|子都贴在柱子里,被云镜里看得莫名,还没问她,就被云镜里反问了过来:“小仙家,贵府江谢两氏美名在外,我却怎么不见谁穿紫衣?” 小神侍道:“你当然见不着,江、谢两氏族人正在西海论道呢。” “江鹭起没去吗?” “没有,”小神侍道,“江仙师独行惯了。” 他闭上嘴不再说话,只是心道:“高仙师说“人各有怪,异便是不异”,实为大义。世人果真多有古怪。” 一时间,小神侍生出一种错觉,只觉自己将要悟出道心了。 . 雪是侵夜的雪,夜是催雪的夜。 连绵的雪似棉如纱,薄薄细细盖住了翘檐。 疏当宴与蔺如道依时前来,身后跟着两个颈间裹了毛领的道童,二人各自撑了一把伞,停在门前,拍落了肩上的落雪。 疏当宴不满地嘀咕:“又下雪了。” 应雪时又犯起懒病,一把骨头沉甸甸,整条蛇都倦倦的缠在云镜里手腕上,睁不开眼。 蔺如道瞥见那条雪白的小蛇,略显羞赧道:“还请应公子化回人形,始祖堂外的禁制绝非他处可比,误伤了您,可就不好了。” 应雪时静了好一会儿,才不情不愿地化出了人身。 这才半日不见,他就又换了一身衣裳。 疏当宴奇怪道:“你的眼睛怎么青了?” 应雪时还没来得及开口,云镜里便擦了擦被他缠过的手腕,道:“因为他不老实。” 疏当宴幸灾乐祸:“那就爱莫能助了。” 应雪时在眼前轻轻拂了一下,那片乌青便不见了。 他头一个出了房门,才回答了疏当宴的话:“我乐在其中,何需你助?” . 兰玠好梦正酣,没被带出来。一行人沉默前行,通过重重禁制,向始祖堂而去。 途中,温柔飘落的雪花好像有意同疏当宴过不去,一重接一重地往他伞下钻。 应雪时的伞挨上了云镜里的伞,他难得主动开口:“你们府主,还在闭关?” 疏当宴的脾气来得快,去得更快,他一边躲着无从不在的雪,一边接过了应雪时话头。 “对。许久没见那老头,还真有些想念。” 蔺如道说道:“十三仙府的府主每逢十年一闭关,无祸不出。算算日子,今年年关一过,他老人家就该出关了。” 于过府的修士而言,府主出关好坏掺半,云镜里也在心里算了算时日,若无大难,年关之前,她还能再过一府。 始祖堂经年檀香萦绕,还没登上八百多阶石梯,云镜里就被一道禁制带来的劲风一扫,险些跌倒在地。 蔺如道提醒道:“云姑娘,走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