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很,几个好友凑在一起,不愁没有打发时间的玩意。 裴柔之看到最后一出《天竺收玉兔》时,就连连打哈欠。此时散了场,也不再多留,在马车上就撑不住睡了过去。 一行人回到主屋,纷纷去睡了,傅惊梅躺在床上却怎么都睡不着,翻来覆去地烙饼。 大虎本来睡得正香,被她来回翻身的动静吵醒,没好气地问:“你干嘛还不睡?” “没事,我自己待会。” 傅惊梅起身,绕到屏风后套上衣服,“你先睡吧。” 大虎将一只眼睁开个缝:“有事喊我。” 良久,一只手在它的头上轻柔地摸了两下:“好,放心吧。” 院子里的蓝雾树下有个秋千摇椅,做得又宽大又舒服,上面还放了大堆柔软的垫子。傅惊梅裹得厚厚地,拎着瓮酒,又从屋里找了月饼和零食,才慢慢走到院子里,一屁股坐在秋千上。 其实她一整晚都在逃避,既不愿去看月亮,也不愿想到今天是中秋。 好不容易熬过了,原本只要倒头就睡,明天起来就又相安无事,那些情绪也会重新变得安分守己,蛰伏在心里的某个地方。 可现在,她偏偏好死不死地一个人半夜跑出来,看着月亮在院子里喝闷酒。 某种程度上这真的是矫情又老套。傅惊梅开始幻想,第三方视角看自己是个什么感受,估计会觉得这人真是没事闲的,在这无病呻吟。 或许每个人都有这样的时刻,你心里翻江倒海五味杂陈,恨不得举杯邀明月,欲浮一大白。可别人只会问这是哪来的傻缺,大半夜作妖不睡觉,还酗酒扰民? 这么想来,傅惊梅自己也觉得挺没意思的,站起来拍拍屁股想要回去了。面前却“噗”地一声落地轻响,落下个高大的人影。 霍伯彦一直神出鬼没的,总会在奇怪的地方突然冒出来。不过一回生二回熟,傅惊梅也多少有些习惯了。 “你还没睡啊?” 傅惊梅对他笑了笑,祈祷他没来太久。 “我不困。” 少年的低音在夜晚格外清晰,“你刚才一直在看月亮,很喜欢?” 傅惊梅差点忘了,暴躁老哥的社会属性为零,很可能对中秋月圆压根没概念。 她心头说不出来地一松,实话实说:“以前很喜欢,现在说不上喜欢不喜欢了。” 霍伯彦直直地看着她,似乎在努力消化她话里的意思。 傅惊梅没话找话:“你在树上赏月吗?高处景色一定更美吧?要是我也能看看就好了。” 她话音刚落,霍伯彦就身形一闪,傅惊梅只听到耳边呼呼风声大作,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整个人就被提着上了树。 那蓝雾花树是柱百年老树,枝干极粗,即便如此傅惊梅还是吓得腿肚子转筋,又有些怕踩断了树干,连连让霍伯彦放她下去。 霍伯彦想了想,也不松手,提溜着她轻轻松松几个弹跳之间,从树上借力,跃往别处去了。 傅惊梅早吓得死死闭紧了双眼,脑中一片空白。直到双脚实实在在地落在了实处,才堪堪睁开眼,手心全是冷汗。 他们二人已不在主院,而是立在花园院墙上。傅惊梅两腿发软,死拽着霍伯颜的小臂不肯松手。 少年嫌弃地看了她一眼:“好歹也是个男子,怎么胆子如此小?要在森林里,早被吃掉了!” 真妹子傅惊梅有苦说不出,只能缓缓蹲下身坐着,一只手撑在墙头上,另一只手仍抓着他的衣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