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避

不出声，伊洛丝无从得知。她湿润茫然的眼睛微微放大。眼前一阵激烈的白光，把看似清醒的意识炸了粉碎，反涌的碎片紧跟着灰飞烟灭。

……

伊洛丝从短暂的昏厥中醒来时，天光已经很暗。眼睛眨着，意识里仍是满片血液倒流的噪点，痒麻从后脑勺开始延伸。

“嗯…”库洛洛闷哼一声，挪了挪，更紧地环住她，“醒了？”

小腹鼓胀的坠疼传来，她才意识到整个人被团成一个绒球，相连着蜷在他怀里。

“……”

腰像融化的铁水，喉咙燎了火一样，干涩沙哑得说不出话。

这是一个疯子。

她不应该这样惹一个不讲理的疯子。

发现他无节制地甚至又开始有动作，伊洛丝立刻拉开一点距离，随即是更无法接受的事。一直被堵住的水阀稍有松动，积累的潮水就找到了出路。

“呜…洗澡……”她搂住他的脖子靠回去，嗓子只剩气音。还怕他不理解，费力地解释，“抱去……”

库洛洛笑得像个开心的小猪。

……

浴室的昏黄灯光下，水雾弥漫，在冰凉的瓷砖间形成透明交织的网。

她按住企图在她脖颈上作祟的头。

没成功做上标记的人缓慢抬首，脸色变得比六月的天还快，乌云蔽日，灰暗得要下一场暴雨。

库洛洛问她，“你还怕谁看见？”

阴森森的架势像是她说出一个名字，就会再来一百次。

“……”伊洛丝松了手裹上浴巾，义正辞严道，“偷白菜被发现，会被农场主捅死的，白菜没能力救你。”

“……”库洛洛沉默了会，抱起她往屋里走，语气不像开玩笑，“那么，我得打赢农场主才行？”

“你到底……都在想什么？”她已经不知道第几次重复这句话，声音无奈又累。

他不咸不淡地问：“你觉得我该怎么做？偷偷去白菜园幽会？”

伊洛丝没回答。视野里的门在面前自行打开，库洛洛也没愣，径直走进去把她丢在床上，“说话。”

天已经完全黑掉，室内沉溺在一片黑暗里。

伊洛丝实在有些不耐烦，不明白他怎么有这么多精力。她制住他的手，淡道：“不被知道就好了。你开心，我开心，我爸也开心。”

库洛洛翻身把她压下。

他怀疑刚刚在浴室发生的也是幻觉。甜蜜，确信，主动的回应，搂着他的脖子亲……

完成了餍足的发泄，他此刻的思路十分清晰。除了思路，还有种感应，如果不趁着撬出的细缝让她回答，下个机会遥遥无期。

“这算什么？”他问，“我和你，算什么？”

“…………”伊洛丝真的拿他没辙。

拒绝他，他会像疯狗一样掠夺。顺应他，就要被问这问那。她有预感，这场对话还会进行很久。

她轻叹一声，“把我手机拿来，我给爸爸发个信息。”

“告诉他白菜已经在我家了？”他一挑眉。

伊洛丝太阳穴难忍地一跳，“告诉他我有事，会晚点回家。”

“……”

啪嗒。

少女脸上幽幽的蓝光随着手机盖合上消散。她抬头看那个像条蟒蛇一样把她盘住的家伙，轻声问：“你饿不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