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压
地面。我重复先前的举动,用书页引燃了枝条,火焰很快起死回生。 它辐射的热,扭曲掉眼前所有景象,将目力所及尽数化成类似海市蜃楼的幻景。我们离它太近,眼睁睁看见头发,衣服都被蒸腾出水汽,像在被它摄取生命力。 那样嚣张。 我的思绪沉溺在粘腻的温暖里,甚至懒得挣扎,困意也泛起。我们围着火堆,吃了第三餐。咀嚼的动作耗尽了心力。 我仰面倒向他们拿枯枝筑的巢。树枝被压的下陷进湿软的泥里,激不起半点动静。 迷迷蒙蒙的时候,我应该是只鸟雀。 也许他们说话了,也许没有。我眯起眼睛,赤色的光线渗进来,不知来源于什么。 我应该是睡着了。 …… 聒噪的太阳吵醒了我,我伸手挡住光线。 “早上好。” 无意识的动作弄醒了库洛洛,他眨眨尚未清澈的眼睛,像往常一样问早安。我也保持传统不回应,只是坐起身,掀起一阵冷风。 浑身疼,像被棍子狠狠敲了一顿,这痛感让我烦躁。 “起床。”我稍稍放大音量,起身。 库洛洛很快站起来和我并肩,飞坦和玛琪也睁开眼,整理起被褥来。 我斟酌会,走到玛琪身边,“小琪,你现在……有什么特殊的预感吗?”她像是还没完全睡醒,有点发愣,又像在细细体会,随后摇摇头否认。不知为何,我松了口气,身侧的那两人也同时发出两声感叹。 有点好笑。 我们向前出发,很快就看到四区的城墙。砌这墙的砖块和六区边界乃至教堂围墙上的别无二致,临墙而立的心情却迥然不同。我摸摸发带,希望自己能更平静些。 下个瞬间,大脑倏忽沉入冰窖,尾椎骨爬上惊悚的凉意,我条件反射向地后大跳撤去,身体无法控制地战栗,牙齿诡异地“咯吱咯吱”打颤。 岗哨滋蔓出的是…强者的杀气。还夹杂着浓稠的,沉重的,让人喘不过气只想落荒而逃的念压。 逃生训练的重复模拟是扎根最深处的恐惧。 没人可以战胜恐惧。 逐渐模糊的视野中,库洛洛三人被超阈值的震慑死死钉在原地。 该死。 屋里那位早就发现了我们,才无差别地放出杀气。 “逃!”我大喊,试图将他们唤醒。 库洛洛僵硬地缓慢转头,他微张着嘴。 屋里骤然传出绵长,凄厉的女性尖叫盖过我嘶吼的尾音,像在承受极大的痛苦。恍若提前书写下我们的结局。 他们根本无法抵抗这气息,连移动脚步都做不到。 要放弃他们吗? 要抛下我的信徒吗? 我取下发带。正当我想施力扯断它,‘吱嘎’的声响蓦地传进耳朵,侧前方光影变幻。那人走了出来。 已经晚了,我的举棋不定浪费了太多时间。我也被他的念压锁定,手指都没法动弹。 “哟,都来啦。” 他的语气轻松随意,仿若刚刚虐杀那个女人的另有其人。 我感受到男人的扫视。下一秒,他收敛住了外放的所有力量。 他不想杀我们。如果要动手,生死只是一瞬间。 再赌一次吗? 我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