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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适要比她预感的轻上很多,甚至不能算是疼痛,这点倒是让她松了口气。 怪物跳上座椅,趴在她的胸前,她伸出手,静静地摸了摸它。 一直等在车里的尹玲发动车子,叹了口气。 “裴老板,这事得你跟依依说。”她声音放得很轻柔。 裴寂有几秒没说话,只是摸了摸弥依的头顶。 “灵界安保人员刚刚对我们发起了通缉。”然后他说,“罪名是偷渡。” “都是你们害的。”李清年怨气冲天地插话,“我卖了这么多年还阳汤,毛事没有,你们一来我就他娘的被通缉了,都是你们害的!” 弥依睁着眼睛,沉默片刻,说:“我知道了。” 出于某种原因,她丝毫不觉得意外。 这一切都有迹可循。不论是裴寂带她堪堪躲过的连环阴谋,还是天门和血族暗中达成的双面合作,又或是这场莫名其妙的通缉。 她能找到那个答案。就藏在她的记忆里,她知道,那是一个非常、非常简单的答案。 她只是需要再想想。 她有一搭没一搭地摸着怪物,听着裴寂和其他两人谈论她开着车失踪后发生的事,听裴寂解释为什么他不能正面和安保人员作战或对抗,因为那很可能意味着一场蓄谋已久的指控,使他和天门的合作破裂。 天门。 在它还是天庭的时候,它是如何和父亲,和她的兄弟姐妹作战的呢?他们如何杀死她爱的人,看着天堂化作焦土? 突然而至的画面闪过脑海。 ——她跪在漆黑的土地上,面前是无尽的、凋零的植物。 这里曾经是万王之王的花园。而如今只剩她手中握着的那一把玫瑰花瓣。 她的眼泪打下来,滴在掌中。 “裴老板,接下来去哪儿,你来定。”尹玲开着车说。 裴寂说:“李老先生,你来带路·。” 李清年马上吱哇乱叫起来:“你要干嘛?!你要抄家吗!他们现在满世界追着你们,你们还把人往我家里引!” “这是为你行方便。”裴寂温声说,“煮完还阳汤,顺便也销毁余下的药材吧。人赃并获才是最危险的。” 裴寂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尹玲又当头补上一刀:“你以为你能逃多久嘞,那群保安要真想查你,还能查不到你住在哪?” 李清年气得脸红脖子粗:“嘿我说你——你又还不了阳,死鬼一个,你替他俩为虎作什么伥!我被抓,你也逃不掉!” 尹玲声音凉凉地一笑:“可惜嘞,我是黑户,我连监狱都进不了。” 李清年差点儿没晕过去:“什么,你说什么?” “他们找你全凭身份登记,那玩意儿我可没有。”尹玲说,“您自己蹲大牢去吧,我就不陪你嘞。” “——你这个死丫头片子!放我下车!放我下车,老夫不伺候你们了!你们自己想办法还阳去!” 李清年在副驾驶刚要挣扎,裴寂手中的卡巴拉之轮咔哒动了一下。 “李老先生。”他声音还是温和的,但就是莫名让人胆寒,“您觉得自己还有选择吗?” ——没有选择。 弥依脑海中记忆交杂。不知是什么时候,也有人对她说过类似的话。 “是选择造就命运。可有些时候,你是没有选择的,弥依。” 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