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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等你生完这个孩子呢?”他突然问。 “……什么?” “等你生下这个孩子!等你生下他的孩子!接下来还轮不到我吗?!难道你要和他永远在一起?” “当然!我当然会和他永远在一起!就算有一天我离开他,也不会是你,我的丈夫永远都不会是你,阿瑞斯,快滚出我的家!” 阿芙洛狄忒手护在肚子上,像是在无意识地保护腹中的玛珈。 “停下,不要再骚扰我,不要再来问我这些问题,答案永远都是‘不’!我不会爱你,我不会和你在一起,永远都不会!” “……可你,”阿瑞斯的怒气中几乎混合了一丝哀求,“可你那么美,阿芙洛狄忒……” “我的美不是为你而生的,你也永远不会得到它。快走吧!如果再让阿都尼看见你,他就不会那么轻易放过你了!” “我?你的丈夫,我一只手就能扳倒他。你信不信,阿芙洛狄忒?” “你敢动他!”阿芙洛狄忒暴怒起来。 狂风席卷客厅,吹起她拳曲的长发,她眼中火焰灼灼,几乎将瞳孔点亮成为白色。女神之怒,即便没有带着任何明确的攻击性,也让人胆寒。阿瑞斯心生忌惮,却又忍不住心醉神迷。他后退一步,轻声说:“你会知道的,阿芙洛狄忒……” 不等阿芙洛狄忒回答,他转身就冲出了房子。阿芙洛狄忒艰难地追上去时,只看见他化作一只巨大、蛮横的野猪,朝着阿都尼常常狩猎的那片森林去了。 “阿都尼!”阿芙洛狄忒失声尖叫。 她从天亮找到天黑。弥依一直紧紧跟在她身边,看着眼泪从她面颊滑落。她呼喊阿都尼的声音从尖锐变得嘶哑,当她终于找到他的时候,他躺在溪水边。 碧绿色的双眸失去生气,呆滞地望向天空。胸膛和腹部被野猪的獠牙穿出大洞。他手里还握着一支拴着绳索的箭,他很可能已经找到了金角鹿,本想用这支箭将它捕获。 “是在这里,”阿芙洛狄忒跪在他身边,一遍又一遍抚摩他的银色发丝,轻声喃喃,“是在这里……我们第一次相遇的地方……阿都尼……” 她终于嚎啕大哭起来,紧紧抱着他的尸体,呼喊着他的名字。可是他永远也不会再回应。只有他血液淋过的地方,生长出了鲜艳到刺眼的玫瑰。 接着,温热的羊水流到土地上。她意识到自己即将临盆时,惊恐地睁大了眼睛。 她错过了厄勒梯亚为玛珈定下的最佳时刻。她生下这个孩子的时间发生了改变,孩子的命运也会随之改变。 “玛珈……我可怜的玛珈——”她半是哀嚎,半是痛哭,怀里仍然搂着她死去的爱人,“为什么?为什么啊!” 弥依的手指又一次从阿芙洛狄忒的面颊中穿过。她从未如此强烈地感知到某个人的痛苦,就像展示在她面前的血淋淋的伤口。她一直伸着手,试图安慰自己的母亲。可她碰不到阿芙洛狄忒,她也听不见她说话。 “妈妈。”弥依小声说,“妈妈?” 阿芙洛狄忒仍然在哭泣。 一切景象就这样突兀地从她眼前消失。弥依抬起眼,水绿色的怪物近在眼前,扬起它风车一样的触手,张开满是细齿的大口,冲她发出咆哮。 共鸣之后,她果然来到了这里。即便记忆已经被炼化,她也还是会对它产生感应。 酆都城一片混乱。哭喊尖叫的灵者从她身边跑过。怪物没有动,弥依也没有动。那种感觉还在持续,弥依有种强烈的预感,她原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