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
” 话音未落,一声巨响砸进长安,陈香扇看着火光在越然的黑眸中划过。 这是与之前不同的巨响,这是城门破开的声音。 “来不及了。” 陈香扇忽然慌忙转身,抛下越然向城中狂奔。越然疾步追去,口中更是愤愤:“陈香扇,你又要逃去哪?那千金,难不成就是你给我的补偿——那你未免也太小看汇林苑了。” 烽烟缠上她的裙身。 陈香扇蓦然回首,在一片衰颓中,用她们的希望燃做火把,照亮了身后那前行的路。 这次,她不会再逃。 “我去忠义侯府一趟。越宗主若怕,大可先行——” 语毕,陈香扇迎着欲止的风雨,翩翩远去。越然站在原地收起纸伞,望着街角消失的身影,莫名念了句:“小扇,只要你还在,我有什么好怕……” - 一条长街的正中,一座静谧的府宅。 陈香扇到时,堂皇的高门下,只有越然在风中睥睨。可不知为何?越然忽然抽出了背上的长刀,继而怒声呵斥道:“不走的话,把命留下。” 陈香扇闻言愕然,可当她抬眼望见刀柄上那一闪而过的黑影,便将一切明晰。 “陈先生,如此大意?难不成是想明日,让江湖传说你暴尸街头的消息。”越然故意打趣。可他的眼神却一直凝视着那人逃离的方向,不曾松懈。 环视四周,万籁俱寂。 越然知晓,此刻暗处不知有多少眼睛盯着,恨不能将他们撕碎。那九万里上的血,便是他来时,为救妇孺染下。 长安大乱,趁机为祸的鬼魅,蠢蠢欲动了。 越然与陈香扇皆察觉反常,但并未感到不安。他们本自江湖来,何惧渡江中? 汇林苑亦不是吃素。 陈香扇垂眸登阶,待到背身站在门前,她才开口说了句:“我以为越宗主不会来。” 越然转身回望,并未回应她这句意味深长的话,而是抬眼看向头顶那块黯淡无光的匾额,沉声问道:“你来这儿做什么?” “有人托我送封信。”陈香扇如实相告。 说罢,她便抬起了那只想要叩门的手。没想到,却被越然一把拿下。二人转头相望,回眸处皆是愕然。陈香扇冰冷指尖,触上越然发烫掌心。 冰与火的碰撞,亦如盛夏时节落下的这场雨。 陈香扇惶然抽回手掌。 黑暗中,越然看不清她或悲,或喜,他尴尬着开了口:“我想提醒你,门开着。” 陈香扇转眸冷静下来,她随即掏出袖中火折,向着门缝的方向张望。果真,就如越然所说侯府的门根本没锁。眼下家家闭户,为何如此鼎盛的忠义侯府却连门都不曾落锁? 陈香扇实在奇怪。 可不等她将此事揣度,越然便已抬刀挑门。下一刻,堂皇高门在陈香扇眼前转动,门内展露出的,是一片更加无边的黑暗。 陈香扇举着微弱火折淡然一笑。她想,越然当真不曾变过。 “跟紧我。”越然顾着眼前的危险,小心翼翼地跨了门。陈香扇回神紧随其后,又将门轻掩。 前院很静,越然耳中只有促织低鸣,再无其它细碎的声音。 “偌大的侯府为何会如此空荡?” 越然提刀探路,异常警惕。陈香扇则护着火折走到前厅,取来一盏油灯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