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夜
话,她半分不信鬼神之说,再者,她这个儿子是个有主意的,这一出怕是别有用心。 “传信给国舅爷,让他查查荣贵嫔的底细。”中宫皇后喝着茶定心,荣贵嫔那桩事,看来也不简单。 宫女领了口谕,小心伺候皇后歇下后,才退出去传信。 而那只传信的鸽子,还未飞至国公府就被射杀,坠于半空,消失在夜色中。 寒风乍起,呜呜咽咽如冤魂哭诉,吹落檐上雪。 威远侯府逐渐熄了烛火,府上静默,人声低语。 卫云远躺在外间小榻上,心里装了一堆事,睡不深,隐约间听见内室里传来响动,随即起身下榻往里走去。 绕过屏风,内室漆黑无光,只听到床榻处响起的痛呼。 她摸黑点燃烛火,暖黄的光,照亮一隅,也看清了榻上的人。 明傅瑾发起冷汗,脸色苍白,眉头紧锁,神情痛苦地着了梦魇。 在安静的内室中,一声声挣扎的呢喃格外清晰,“娘,我错了,你别罚我,再也不敢了。” “娘,我疼,你别打我。” …… 卫云远无声地看了一会,望见一抹泪光滑进鬓发中,心下微动,走过去轻轻拍了拍他肩头唤人,“明傅瑾,醒醒,你做噩梦了。” 入了梦魇的人听不见外界的声响,在一片灼痛中,抓住那只冰凉的手腕,宛如救命稻草,“别走,救我。” 握上来的手掌宽大温厚,带着仿若能把人灼伤的温度,卫云远垂眸看着他,拉开手腕,转身朝外走去。 手掌落空的一瞬间,明傅瑾皱紧眉头,惊慌失措中带着不安,睁开双眼,眼前昏暗迷糊,好似屋梁在晃动,偏过头,瞧见了那道离开的背影。 “都走了。”他哑声呢喃,落在寂静中,低不可闻像极了轻叹,于是又闭上双眼。 片刻后,卫云远端进来一盆冷水,见他似乎睡沉了些,不再说梦话,倒也放下心来。 用帕子浸透冷水,准备给人擦拭身子降温,却不想在贴上去的刹那,明傅瑾睁开眼,抓住了她的手,“你要干什么?” “你发热了,给降降温。”卫云远没动,平静地望向那双清亮的眼睛,“还是要叫碧竹过来伺候你?” 明傅瑾额头紧贴冷帕,醒了神,嗓子也疼痛沙哑,“扶我起来。”此时夜已深,叫人过来甚是麻烦,他一个人也能擦拭。 卫云远避开伤口,小心伺候明傅瑾坐起来,靠在床头,看他自己用帕子擦了脸,正打算解开衣带往后背擦去,然而不小心扯到了伤处,痛得轻呼。 “噗嗤。”卫云远憋不住笑出声,顺手拿回湿帕子,“还是本候来吧。”起身重新去洗帕子,再回来时见床上人面有难色,“夫人怎么了?” 明傅瑾长这么大,就没被几个人看过身子,扮了女娘后更是少有人近身,可眼下也别无他法,“有劳侯爷了。” “不劳烦。” 卫云远得到首肯,将他挂在肩头的衣领拉下去,露出白皙如玉的肌肤,肌理精瘦利落,虽未如男子壮硕,亦无女子娇柔,是别有特色的美。 卫云远拿着湿帕子,一时间竟不忍下手,下意识咽了一下喉,耳骨有些烫,“咳,帕子浸了冷水,可能会冰,夫人忍着些。” “无事。”明傅瑾只感觉浑身滚烫,虽嘴上说得云淡风轻,但还是在帕子贴上时打了寒颤,倒抽一口冷气,“嘶。” 见他冷,卫云远只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