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芳阁

午膳过后没多久，便该离宫了。

云卿晚坐在马车上，由着裴凌给她梳发髻。

他的手一点都不巧，把她的头发弄得乱七八糟。

茵雪在一边看得直皱眉。

她已经尽力指点了，奈何裴凌确实是没有任何天分可言。

但她也不能直接说让他放弃啊。

于是只好无奈地继续指点。

云卿晚一句话也不说，乖乖坐着任他摆弄。

王爷喜欢捏她的脸，就让他捏，喜欢给她梳头发，就让他梳。

云卿晚认为，王爷收留了她，救了她的命。允许他对自己做这些，根本算不得什么。

“殿下，您这个……这个手法不对，应该是这样……”茵雪示范一遍。

裴凌点点头，然后上手的时候，又没做对。

茵雪：……

裴凌：……

论起读书，他能过目不忘。

没想到到了梳头发的时候，眼睛学会了，手愣是学不会。

茵雪抽了抽嘴角，试探道：“殿下，估计着快到王府了，不如……奴婢来梳吧？”

总不能让云卿晚这样下车啊。

裴凌看了看自己的“成果”，犹豫了一瞬，还是点了点头。

云卿晚的头发得救了。

但这次得救之后，裴凌没有放过她的头发。

云卿晚在裴凌的小书房里，要么伺候研墨，要么就是在学字。现在加了一项——让裴凌梳她的头发。

不过，练了十日后，裴凌的手艺还真像回事了。

虽然不大好看，但好歹能看了。

等到了第十六日，就从“能看”变成了“有点好看”。

裴凌起了兴致，给云卿晚梳了发，便要拉着她上街去。

长华街是京城之中最繁华的一条长街。一踏入长华街，便不由得被其中热闹氛围吸引。

云卿晚甚少出门。

进了王府后，虽然跟着裴凌出来过几次，但一听说要出门，她还是很开心。

小姑娘是肉眼可见的兴奋。裴凌笑着问：“就这么喜欢出来玩？”

云卿晚点点头。

街上好玩的东西那么多，她都要看花了眼。

“喜欢先去哪儿？”

“想看首饰。”云卿晚脱口而出。

但话出口后，她面露犹豫之色。

“但是王爷不要为奴婢买东西了……”云卿晚偷偷看裴凌，“您送的那些已经够用了，不必再添新的。”

每次出门，裴凌都要买一堆东西给她。

“给你的你就拿着。”裴凌道，“不要想那么多，那是赏给你的，就是你应得的。”

“可是……”

“可是什么？”

“无功不受禄，奴婢好像也没什么大功劳……”

裴凌轻笑：“好乖，已经会用‘无功不受禄’了。这么聪明，不该赏吗？”

云卿晚有些不好意思。

王爷总是爱夸她，他爱抓住她一点点优点不放，使劲夸。

见状，裴凌又道：“还真要从你工钱里扣，你才安心？”

云卿晚眨眨眼。

她那点工钱，扣光了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