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拾壹 不舒服
杜烨记得上一次戒严还是传言孙芳就要打进京兆的时候。 那时郑植还领兵在外,幸好有他将孙芳引进埋伏圈,拌住了叛军前进的脚步,才给了刘坚时间追赶上来将他打败。不然,按照孙芳气势汹汹的进攻速度,京兆城还不知要遭什么灾祸。 那这一次,又是因为什么呢? 郑植这几日早出晚归,忙得焦头烂额。回来时杜烨看得出他处理事务很是费神,强撑着洗漱完倒头就睡,连和自己说话的精神都没了。 这天,郑植回来时又到傍晚。 杜烨知他烦忧,本是不想打扰他的。可范氏今日不知听说了什么,急得坐立不安,晚饭都没有用。 杜烨知道自己怎么安慰也很是苍白,虽见郑植眉眼间满是疲惫,还是催他先去给范氏宽宽心:“君姑这几日心神不宁,又怕打扰了你的正事,可到底情势如何,你还是应该去解释一二,既有不便说的,也该宽一宽老人家的心。” 郑植忙碌起来确实疏忽了母亲那边,听杜烨这样说,就强撑着去同范氏解释了。 杜烨早早让人备好了饭食,就先梳洗好歇下了。 等郑植回来时,闻见饭菜的香味,顿时感觉腹中饥饿难耐,也顾不得解释,就坐下来狼吞虎咽。等到洗漱后躺在杜烨身边,已经快要三更了。 见杜烨还没有入睡,他歉意地说道:“这几日事情繁多,幸好有你顾着家里。” 杜烨转过来,靠进他怀里:“家中一切都好,只是现在突然戒严,是不是与青州有关。” 成亲之后郑植曾向她解释过现在的时局,所以按她的推测,现在最有可能的就是青州出事了。 果然,郑植闭上眼,疲惫地捏了捏眉头。 “据说王刺史先前给大将军写了信,里面引经据典,含沙射影,说执政之重任,即使是伊尹、周公那样的贤人也不曾轻松,可大将军如今骄淫奢侈过度,将会产生祸败,还要他采纳忠言,放逐奸佞小人,矛头直指何魏这些人。” “当时大将军收到信后大怒,王刺史见没有动静,就开始准备士兵及军需品,公开上表,陈述何魏的罪行,起兵讨伐。大将军但求息事宁人,已经将何魏等人解职并下狱了。” 这消息如惊雷般,砸得杜烨有些恍神。何魏横行了这么久,居然一个刺史起兵讨伐,就被拉下了马,怎么想都透着蹊跷。 “何魏这么容易就伏法了?” “怎会?恐怕都是做戏给王刺史看的。我打探过消息,收捕何魏只不过做做样子,他们在狱中依旧好吃好喝,还送了歌姬舞姬进去供他们享乐。” “这也太猖狂了。他们就不怕王刺史知道真正的情况吗?”杜烨很是不解。 郑植的脸上满是嘲讽:“所以京兆戒严了。” 他这几日找人打听消息,知道狱中真实的情况后,也很是困惑,不过后来就有点想明白了。现在几方势力角斗,王宁看着厉害,可他远在朝廷中心之外,虽手握重兵,实则并无统兵之能,在京兆也缺少可靠的耳目,京兆一戒严,消息很难传出去,还不是大将军说什么就是什么。 杜烨瞪大眼睛,觉得很是荒谬:“怎可拿此军国重事当作儿戏?” “成王败寇而已。王刺史此时自以为大将军怕了他,正是趾高气扬之时。殊不知他自以为收服的刘坚,实际上还与大将军勾结,大将军早已经暗中许诺,等刘坚杀死了王刺史,事成后就以王宁位号授之。当初刘坚看起来是被踢出京兆,实际上背地里还有玄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