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在墙角,聊天的话音戛然而止,“我好像探监。”
林楠木大口吃着米饭,勺子碰撞跟她的笑声同时迸进,“原来你知道。”
“探监的家属可比我轻松,起码不用躲。”
最后一口汤饭挖干净,汤勺落入碗里搅乱静谧,原莎莎不知什么时候回去了,来检查的阿姨隔着栏杆,把掉在地上的练习册递进来。
“林楠木,你的作业。”
阿姨来检查她的体温状况,“还是有点烧,水也要多喝啊。”她在本上记录好,“高二?”
“高一。”
“那得抓紧了,学习别落下,你们会考也快了。”
“好。”
隔日原莎莎带来一个硕大的风车,是她上课偷折的,下面用了四五张纸黏住,高高的一个,隔着栏杆在外面晃悠。
一颗脑袋冒了出来,她笑嘻嘻,像演唱会挥应援棒那样左右晃动风车,四扇风车叶哗啦啦转动。
她像携带了一个春天,生机勃勃。
“笔记记得看。”
“明天吃什么?二楼油大还是给你买一楼餐盘。”
“有不明白的地方圈住,我明天把解析步骤给你。”
所有科目里英语跟地理最让林楠木头疼,白天不用去教室她照例早早起床背单词,中间稍做休息又拿出地理图册琢磨。
一直学到月亮白茫茫的光游到窗前,她揉揉酸痛的眼睛,临睡前又测了次体温,低烧。
走廊上传来窸窸窣窣,林楠木刚躺下再次听到动静,以为是楼里进了老鼠,仔细一听,是人声。
脊背生出凉意,她蹑手蹑脚过去,贴门就听到原莎莎低着嗓子在叫她。
“你怎么来了?”
原莎莎穿着睡衣,眼罩被推到脑门上,“睡不着。”她敲敲门,“让我进去呗。”
“不行,万一传染给你怎么办,马上就要考试了。”
“我很坚强,抵抗力超好。”
“那也不行。”
门后安静下来,原莎莎沉默几秒,“好吧。”
随后再度传来细碎的只言片语,“今天在食堂看见付楸了,他穿着黑色卫衣,我就没见过比他还白的人!”
“对了,周一升旗他是升旗手,你是没见到那个场面,学校的女生眼都看直了。”
……
林楠木隔着门板窃听着,靠想象的磷光填补黯然神伤的空白时间,心底酸涩涌起,她惊醒般掐了掐手指。
指尖深陷皮肤,残留下月牙的曲状。
林楠木拉开房门外面空荡荡,原莎莎说话声像消融冰河,水雾笼罩水面,点点残留的气息。
前段时间自以为的及时止损并没有让她如释重负,反而像是器皿里的浓郁墨黑,不容置喙侵染干净染料。
一旦冒出头来生长迅猛,像颗垂落大地的黑色草种。露出讥讽的眉目,裂出罅隙的灰色地带都是她压抑的贪念。
林楠木的心拧做一团,寡薄的月光游迹在深夜,照不亮这一方天地,像无足轻重的羽毛,越飘越远。
清晨第一缕风抖进来,桌上沉睡的风车伸展四臂,伴随呼呼的声音她想起来,风车在梦里飞了一整夜。
气温到了零下。
林楠木痊愈回到班里,课程落下大半,只能一点点补齐。当天一次随堂测,语文创新低被叫去喝茶。
不知是久病初愈的脑子还没适应起早贪黑的复习考试,还是她压根没带脑子考。
古诗默写全军覆没就算了,作文更是惨不忍睹,一字之差全篇跑题。
语文老师是个秃顶,气愤得不断捋那几根稀有的头发,萝卜手抖成筛子,“下周就要考试了,语文要是没过你说丢不丢人。别人都争分夺秒补政史地,你主科又落下这么多。”
林楠木低声应着,老实本分说不会有下次。
下午班会,杨雅静拿了摞白花花的稿纸,“听你们汪老师说,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