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声势”较之前更大,诗云二人废了好大的劲才生生拉住。
浸云原被蒙在鼓里,听得云里雾里,并不知他们在说何事。
但听见什么欺辱之言,便突然想起当日去寻纪行之的事来,心里震怒,直说道:“欺辱?是那个姓纪的小子是不是?我就看那小子眼神不对,竟是个人面兽心的混球!”
“什么?”高邗听她这样说,竟然真的确有其事,连拉住浸云要她说过明白。
如此,折腾了许久。高邗连劝带哄地问出了“贼人”姓名。
高月知道父亲的脾气,向来是吃软不吃硬,从小到大,自己受了委屈,或是惹他生气,多喊几遍娘,渐渐地他也不舍得与她计较了,因此,只是哭个不听。
不知不觉间,方才高邗盛气凌人的局势竟逆转了回来。
谁叫她有个即使难产也坚持要生下她的娘,临终前的嘱咐成了她永远的护身符。
过了许久,外头的天微微擦亮,晨曦透过窗斜斜地打进来。
高邗此时也已经冷静得许多。乍然之间,发生这样大的事情,现下捋顺来,是烦恼多于愤怒了。失魂落魄地从霁月居出来,高邗迎头撞上了前来传话的张恒。
张恒道:“侯爷。一大清早,便有媒人上门提亲。现下张夫人正在偏房待客,传人来问侯爷,是否相见?”
“什么人这时候还来提亲?打发走就是了,不必来回我。”高邗正为眼下的事心烦,为这不争气的女儿折腾了一夜,更不想管这些琐事。
背着手走了一段路,忽而想起古怪。
京中在朝为官者,哪家有这样的底气和自信敢上门提亲?
若是皇亲,或与他地位相当者,提亲前必定会与他知会,私下里敲定,以免扑了个空,惹人笑话。
“是什么人提亲?”高邗叫住了张恒。
张恒转身回道:“老奴没细问,只听说姓纪,现在都尉府当差。”
“姓纪?这丧尽天良的狗东西,竟还敢上门!你取我刀来,我要宰了他!”高邗瞬时听到这个名字,顿时火又冒了上来:“我正要找他呢!他倒自己送上门来!”
“侯爷。”张恒见状,连声阻止,解释道:“按规矩,今日仅是媒人上门问询,人家也是收钱办事,不与她相干。 ”
“你说得是,我气糊涂了。”
高邗气顺后,也只是立在霁月居外的长廊下,看着新出的朝阳,思虑了许久。
要料理此人容易,只是现在最棘手的是不知如何跟太后交待。
自嘉帝及冠后,反对太后垂帘听政之声便甚嚣尘上,朝堂之上不满高氏之人也越来越多。
以夏崇为首的老贵族,在京中为官为相,历经多代,势力盘根错节。
高邗自辅佐先帝登基,从凉州来到这洛阳城起,那群老狐狸便与他明争暗斗。
当初,扶持高月为皇后一事,朝中百官已是百般阻挠,若不是太后力压,此事未必能成全。
眼见局势已定,现在竟发生了这样的事!若是被寻到一点错处,便是太后也难办了。
“真是个孽胎。”高邗暗自喟叹,恨不得现在就杀了这杂碎泄愤。
“张恒,你去通知刘弋,让他帮我料理两个人。”高邗肃色道。
听到刘弋的名字,张恒顿时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一扫方才的疲态。
刘弋是高邗养的一等暗卫,最擅长无形中取人性命。他的手法一向干净利落,免了高邗很多周全官府的麻烦,因此深受高邗喜爱。
“一个是太医章予;另一个则是,今天胆敢提亲的孽畜,纪行之。”高邗吩咐道。
“另外,你派人去归州把李济叫回来,不是他看过,我总不放心。”
“是。”
霁月居又被封了。
除了新开的春花引来的蝴蝶钻来钻去,里里外外都静悄悄的。
虽然里头不能出入,但差别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