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探青楼
又说道,“你要去送最后一程吗?”
“自是要的。虽说母亲去世后,我与桑家的这些人便愈发平淡,我父亲亦是如此。但我也明白他是丞相,每日有案牍劳形,可如此这般他仍许了我这么些年来的荣华与安逸。”
“合该去送一送。”
“嗯,明日我来安排。”
将军府
为了掩人耳目,赵浔特意挑了偏门进入。
燕临安率先跳下车后,桑宁后他一步正要扶着杆下车,却被他大手一揽那盈盈一握的腰身给抱住了,乳白色的披风笼罩住她,隔绝了外面的刺眼日光。
“说了我的脚没事的,我可以自己走啦。”
“我乐意。”
把人抱进他自己的房间后,大夫很快便请来了。好在她除了一些旧疾残留外,脚踝只是轻微擦破皮。
“燕将军,这位姑娘外伤倒无大碍,已上过药,不日便好,不会留下痕迹。”
“只是她原本内里就带着轻微风寒,倒也不严重,我开几副药吃吃便好。”
燕临安点头,差赵浔跟着人过去抓药。
圣安宫,是夜。
燕王殿下正在外面一小亭内抚琴等候,弹的是一首《半山听雨》,素白的手指在琴弦间流连,皎白的月斜着透了进来。
红尘沧桑里的忧伤与彷徨,最终被雨中的优雅淡然涤净。
都快弹到末了,李承才来到了亭中。
燕王起身行礼,“臣弟,拜见陛下。”
李承将人拉起,遗憾地叹道,“你我二人无须多礼。只可惜这曲子,就差最后的了,被我给打搅了。”
“无事,本也只是闲来无事随意拨弄几下。”
“砚修,你长得越发像那传说中的谪仙君子了,面若冠玉,清朗俊逸……朕觉得用什么佳词来形容你都不甚夸张的。”
他就这般望着李砚修身上的月白色织锦外袍,透着皎皎月光,白的晃眼。
“陛下谬赞,臣弟只是恰好喜爱穿白衣罢了。”
“砚修这次回来,便不回燕北了吧?想当初我国势弱,父皇无奈将你送去当质子。现下你已成年,国力又日盛,便不必回了吧。”
“回禀陛下,臣弟此番正是回皇城的,燕北对我也是极好,但这里才是我真正的家。时候到了,我还是要回来的。”
“哈哈哈哈,甚合朕意。”
“听闻丞相一家…被抄家了?”李砚修疾驰而来便是为了此事,与桑宁多年未见,如今终于可以长留,却骤生变故。
李承方才还笑着的脸突然凝固,他叹了口气,十分惋惜。
“朕也知那是朕的老师,可是贪赃枉法又怀揣二心勾结汝阳王谋反,朕绝对容不下他。”
他靠近李砚修拍了拍他的肩膀,“明日午时三刻便问斩。朕知你少时倾慕那桑家小姐,可国家大事面前无儿女情长,你为皇家子想必知晓不可意气用事为所欲为。”
李砚修垂眸凝神,不语。
李承轻拂衣袖,“罢了,今日子时,她估计就要被赏鸩酒了,砚修若是不舍,便偷偷去道个别好了。朕拿兄弟情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好了。”
“臣弟,谢陛下。”
皇帝走后,暗处走出来一位穿紫衣的女子,面戴薄纱,身有异香,额头左侧有刺青,刻了『奴』字。
但是这并不影响她的姣好面容,反而更添几分娇媚,“王爷,可要安排劫囚?”
“且慢,我先去看看她。”
“另外,派一些细作瞅一瞅燕将军去,我不信他没有任何动作。”
“是,王爷。”
蝶衣走后,李砚修又杂乱地抚了几下琴弦,这次是凌厉之声。他一改温良之色,目若寒星。
“许久未见,不知这故人,可否别来无恙?”
窈窕巷,梦幽堂。
是达官显贵的温柔乡,里头流传着不少大人的风流韵事,甚至有些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