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一言不合咱就掀桌

被二大爷二大娘这么一闹，苏樱柔已经完全没有了睡意。想到了孤身一人躺在客厅棺材里的爷爷，她便心急如焚地怪罪自己：“苏樱柔啊苏樱柔，爷爷生前你就没给他尽孝，去世后到现在你连看他一眼都没看，你这叫什么孙女，一点也不孝顺！”说罢，便一个鲤鱼打挺，急急忙忙套上鞋袜去了隔壁。

苏家虽并不富裕，但兄弟四个对苏老爷子的葬礼很上心，操办的也是十分风风光光。根据苏爷爷生前的遗愿，灵堂的布置十分简单质朴，纯白色的灵布井然有序地挂满了整个大厅，正中央挂着的遗照是爷爷过八十岁大寿时的照片，爽朗的笑容让苏樱柔感觉好似就在昨日。遗照前的檀木棺材板上，慈眉善目的苏爷爷就身穿寿衣躺在那里，被一朵朵黄白之花包围着，如同熟睡中那般，一动不动。

一路上穿过院子里熙熙攘攘的人群，苏樱柔三步并作两步地快步走到大厅。灵堂中充斥着香炉与焚烧纸钱的味道，地方虽大，但苏樱柔还是一眼就看到了躺在正中间的爷爷，她顿了顿脚步，走得不再那么快了，而是庄重地一步一步向前走去。每走一步，眼中的氤氲（yīn yūn）就又多了一分。

不知过了多久，苏樱柔才有勇气走到爷爷的身边，看着他安详的面孔上略带着笑意，她竟以为爷爷只是困了，睡着了，过一会儿他就会醒来一般。

枯黄穿松的皮肤如同陈年树皮，向人们诉说着他经历过的斑驳的时光。此时，苏樱柔的眼中再也装不下这么多的泪水了，溢出的泪水不受控制地落在爷爷曾经孔武有力的臂膀上。

她哽咽着向爷爷打招呼：“爷爷，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往常爷爷一定会笑着回应她，然后起身去拿已经为樱柔备好的零食。而如今，爷爷只是双眼紧闭，笑眯眯地听她诉说着对自己的哀思。

“爷爷，樱柔很想你，很想你。”不知不觉，她已经虔诚地跪了下来，习惯性地拉着爷爷的大手，对他诉说着自己的心里话。

“爷爷，前几天在学校里我又被同学们欺辱了…但你放心，我已经不再是之前的那个我了。这几天我经历的事情，都会化作梦境，将他们一一托梦给你。”

“爷爷，樱柔变好看了，真想让你睁开眼，看看我现在的样子...”

“爷爷…我…真的很想…你…”樱柔低下头，双手掩面，泣不成声，呜咽着断断续续说完这句话，一字一句对她来说都太艰难。

这里的人们习惯在下午三四点钟吃晚饭。苏樱柔从灵堂里出来时，已经是下午的四点钟了。在父母的再三催促下，她艰难地从地上站起来，揉了揉已经跪肿了的膝盖，一瘸一拐地朝饭厅走去。

"哎呦，这不是苏樱柔吗，这么大的架子？需要我们喊你这么多次才能过来吃饭？"一个不是很熟的亲戚端着架子说道，一旁的苏爸爸苏妈妈想打个圆场，但奈何这亲戚在家族中的地位较高，他俩也插不上话，只能心急地看着自己的心头肉被数落。

前脚还没刚进饭厅，无端地指责就扑面而来，苏樱柔也懒得回应他们的冷嘲热讽，冷冷地说道："我只是想多给爷爷尽尽孝而已。你们吃你们的，我可没让你们等我。"

"尽孝？笑死了，你一个女孩子家家，有什么好尽孝的，早点嫁人才是正道。"讨厌的亲戚A说。

亲戚B龇着一口大黄牙随声附和道："就是的，尽什么孝？以后就不是我们家的人了，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赶紧嫁人收彩礼给你弟弟买房子吧。"

苏樱柔沉默不语，根本不想与愚者论长短，她选择无视这两个傻蛋，径直走向唯一一个空座，准备坐下来饱餐一顿。

"喂喂喂？谁让你一个待嫁的姑娘坐着吃饭的？哦我忘了，你很少来，不懂我们苏家的规矩。在我们苏家，十八岁朝上还没嫁出去的姑娘是没有资格坐着吃饭的。就得让你们这些不懂事的小女孩长长记性，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