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你们岂不是一样的?
她倚在门框上笑着应了一声是。
等秦老太走了,就自己挪了个小凳子在灶边坐下,看着灶里跳动的火苗暗暗失神。
一百两银子,放眼整个秦家村都不见得有谁能拿得出来。
更多的人或许在地里磋磨一世,临到终了也没凑足这么个数。
宣于渊到底是从哪儿得来的?
撇开银子的来路不说,这么多银子直接给了她,那他自己在外头不用了?
就靠着自己临时给他装的那十两银子,这人又能走多远?
她正胡思乱想时,睡醒了的元宝坐在床上揉着眼睛下意识地张嘴就喊:“于渊哥哥!”
玉青时听到这动静眉心不由自主地跳了一下,在鼻尖逐渐浓郁的米香中无声轻叹,失笑道:“傻小子,那人不会回来了。”
元宝半梦半醒间嗷了一嗓子。
换作那人在的时候,听到动静就该笑着逗他,直到把人逗急眼了才算罢休。
可今日喊了半天没得回响,元宝捧着下巴琢磨了半天才想起来于渊哥哥已经走了。
他怅然若失地顺着床沿爬下来,学着宣于渊蹦跶的样子蹦到门口,扒拉着门框朝着玉青时探头。
“姐姐。”
“嗯?”
“我……”
他不知是想说什么,话到了嘴边最后又转回去,在喉咙里打了一个转悄无声息地咽回了肚子里。
玉青时装作看不出他脸上笼罩着的失落,指了指院子里的装着水的木盆,说:“把脸洗了,过来准备吃饭。”
元宝小大人似的百转千愁地叹了一口气,耷眉丧眼地点头说好。
姐弟俩食不知味地吃过早饭,玉青时因腿脚一时不便也不能做什么,索性就把元宝叫过来,问他村学里的事儿。
元宝虽是贪玩儿,可天资很好,在村学中被先生引得定了心思,先生讲的书他也能听进去。
因入学时间尚短的缘故,说起来前言不搭后语,也不解其中深意,可到底是能鹦鹉学舌,顺着先生说的话复述一遍。
至于写字……
他刚学会拿笔,对着字型划拉出来的东西看起来跟鬼画符没太大区别。
宣于渊在的时候,玉青时为避免暴露太多引他人疑心试探,有意藏拙,不曾亲自教导元宝什么。
可此时家里再无外人,她也就懒得遮掩,拿了留在家中的纸笔,握着元宝的下手慢慢地教他写字。
她前世为不让人有机会说自己粗鄙不雅,在诗词笔墨上下了苦功。
只是或因心性之故,磨炼了无数遍的笔锋并不如寻常女儿家般柔婉,反而是透着一股剑走偏锋的锋芒之意。
元宝看不懂未干墨迹之间的锋锐,只是若有所思地说:“姐姐,你什么字都会写吗?”
玉青时笔锋微顿,好笑道:“为何这么问?”
“那你知道,于渊哥哥的名字怎么写吗?”
元宝没注意到玉青时眼中一闪而过的晦暗,自顾自地说:“先生说,人如其名,意思就是人跟名字是差不多的,于渊哥哥的名字跟他也一样吗?”
“他的名字怎么写啊?”
扪心自问,玉青时并不是很想写那人的名字。
可对上元宝暗暗透出哀求的目光,她又实在是不忍拒绝。
玉青时说不出什么心情地笑了笑,重新握住元宝的小手,引导着他在雪白的宣纸上缓缓落笔。
笔锋渐收,于渊二字跃然于纸面。
元宝用手指着上头的字,眨眼道:“这就是于渊吗?”
“是什么意思?”
玉青时的耳边第一时间回响的就是那人张嘴说自己遇水则发的场景,等话出口,说的却是:“这二字取自古籍,原意是‘鱼不可脱于渊,国之利器不可示于人’,意思就是,鱼不可轻易离开深渊,国家的利器也不可轻易炫耀让人知晓,是谓重视珍重之意。”
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