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猪脬(二)
着眼下,他待你,确实是上心的。”
“小君。”楚意用力闭了闭眼,心里却没有自己所想象过的难受,“人来世间一遭,不能单单只谈风月。眼下的我啊,根本没有为某个人不顾一切的勇气。”
王簌像是想说甚么,却又觉得不合时宜,只能不确定地问,“当真?”
“当真。”楚意不假思索,又连忙转移了话头,“前个儿托小君办的事,可一切稳妥么?”
王簌环顾四下,没有可疑之人便轻轻附在她耳边,“你放心,咱们那一半悬明镜我已经悄悄放好了,那里除了你我,再不会有第三个人知晓。”再又假作扬声劝慰,“阿昆是个好儿郎,你若当真要错过,我只怕你将来后悔。”
楚意只是微微勾了勾唇角,重又抱起那把雕摹桃枝的长筑,随手击奏时早已神飞天外。等后来回神时,才发现自己信手拈来的,是一曲楚地童谣。而她和王簌都不知道,昆弟就悄然立在远处。
只有子檐无意拂过一眼,却没看清他被枇杷树影婆娑了的面庞。
从此别院里再没人见过他。
却是两日后,宫中来人向王簌传话,道是郑夫人宣召,邀她入宫小住。婆母相邀,作为儿媳本无由推拒,怪就怪在此一去,郑夫人只请了王簌,并未令独孙子檐同往。
王簌不常出入宫闱,婆媳间的情分不过尔尔,但子檐身为郑夫人唯一的孙儿,平日有事没事都要派人关心问候,此番祖孙难得有了机会相见,反倒只字未提。楚意躲在外厅主座后青山斜松长屏风后,等传话的小宦官走了才若有所
思地移步至王簌跟前。
对着满室郑夫人新赏下来的金银珠宝,王簌厌烦地揉了揉两侧的太阳穴,“今日宣召,明日就遣人马前来接引,真不知这到底是怎么了,这时候叫她想起我来了。”
“若说是宫中有事需要小君帮衬,郑夫人身边多少依附着她的姬妾,寻个得力的也不是难事,怎的要巴巴地来请小君入宫?若说是想念儿孙,老师在外,她却又不见子檐,难道当真只是念想着小君您么?”楚意有些摸不着头脑。
王簌难有地蹙眉,闷闷道,“天下太平,就连南边蛮横的百越也都对我大秦俯首称臣,北边又有蒙恬将军戍守,使得胡人不敢弯弓南下,加之我祖父已乞骸骨,父兄在朝中地位愈发不如蒙氏兄弟,郑夫人便不爱理我。眼下难不成是瞧着我父兄奉旨护驾,又来趁机拉拢?”
“郑夫人虽出身旧郑将门贵族,但郑国早亡,母家又无人在朝,与陛下的情分也不似从前,她总要在前朝寻些依仗。”楚意边想边慢慢说,“可这也只是我们凭空猜测,她在后宫掌权多年,一手遮天说一不二的,我还真想象不出来她会有屈尊降贵,与后辈殷勤赔笑的样子。”
王簌苦中作乐地扯了扯嘴角,“我可是听昆弟说过的,你在宫中无法无天,连郑夫人都敢当众顶撞,怎么现在听你这话的口吻是有些怕她了?”
楚意不由无奈一叹,“当时,我也是狐假虎威啊。”她又怕王簌对这件她未曾透露的陈年旧事刨根问底,赶忙道,“这一次不如就让我和云婵跟着小君一块入宫罢。宫中庶务小君不比我熟悉,如若要真闹出了甚么劳什子,也不至于无人与你拿个主意。再者,云婵武艺高强,有她护卫在侧,也能保证小君的安全。”
王簌忧心道,“可你在宫中日久,又与郑夫人有过摩擦,
就不怕撞上小公子或是被人认出来么?”
“胡亥公子向来不大出门,即便出来也是往与华阳殿相背的西安门去上林苑的。”楚意淡淡笑着,“何况我在宫中时都是戴着胡亥公子赏赐的面具行走,她们见惯了我遮住半张脸的模样,除了胡夫人和她身边那位姓董的老姑母,应是无人识的。”
王簌还是不放心,“胡夫人虽病得糊涂,但她身边的人可不会糊涂。此事除非万无一失,否则我如何向你老师交代,再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