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锱铢(三)
面对那些听命走过来的护院,更是孤立无援。
“该给多少我给多少,一个子儿也不会欠你的!”楚意强忍着恶心,抹了一把脸,解了荷包拨出自己欠下的房钱一并掼在地上,“嘴长在我身上,你要敢让人阻我,休怪我甚么都给你当场抖出来!”
话撂在那,她便在一众复杂的目光下大步流星地从渭阳楼走了出去。这一走潇洒是潇洒,只是那成沁阳并非善茬儿,在咸阳城的食肆客栈中向来一手遮天,待楚意寻到别家客栈时,她已前脚命人通知了人家不许做她的生意。
从南到北,楚意走遍了整座咸阳城,竟是没有一处容身的客栈旅店,有几回还是只差交钱便有人前来与老板说了些甚么,便将她拒之门外。
天色已晚,城门关闭,眼看便是宵禁的时辰,她若再于街上滞留,必然要被官兵问罪。无奈之下,她只得选择跻身于一段荒巷之中。秋夜萧瑟寒凉,楚意衣着单薄,只得就地卷了百姓家中不要的破毡毯裹在身上保暖,蜷缩在油腻腻的污浊巷底,枕壁草草入眠。
落得这露宿街头的境地,楚意也累得无力怨天尤人,傍晚在渭阳楼当众受辱的场面总是挥之不去,积压在心里那些怨愤一发不可收拾地流溢到了身体的每个角落。就像是被恶鬼附体,一个怨毒的念头暗暗在她心底生了根。
夜半,楚意缩在破毡毯中睡得迷迷糊糊,她跟着胡亥久了,也变得警觉浅眠,稍微有些响动便会醒来。这时耳畔响起悉悉索索的声音,好像有人也走进了这段荒巷之中。楚意朦胧地睁眼,确见一男一女鬼鬼祟祟地前后走进来,因她处于背光角落,身上又有毡毯掩盖,此二人并未发觉她的存在。
她还未反应过来他们为何违反宵禁,只见那男子从后一
把抱住了女子,一并火热地摔在了地上。楚意怔愣之间,又听那女子娇嗔地哼了一声,“要死啊,轻点儿。”
话音未落,楚意便看着两个人裙裤一掀,急不可耐地抱作一团,像是两匹饿狼互相乱啃,上下其手,颠鸾倒凤,不知礼义廉耻为何物。连着两天撞见这种见不得光的丑事,楚意又羞又无奈,只得偏了头,捂上耳朵,视若无睹。
待二人发泄一通后,她以为便要就此离开,男子却往地上一躺,喘着气向女子伸了伸手,拇指食指搓了搓,那女子立刻会意,却不愿理会,即刻起身整理衣服,“我前几天才给你的,又拿去赌光了罢?你成日里就知道吃喝*赌,如何攒够钱给我置办新嫁妆?”
“急甚么,你家那口子才咽气多久,你就想着改嫁啦,羞不羞啊。我赌还不是为了你,等我赢了足够的钱,不就能娶你了么?”男子边说边一把环住女子的细腰,毛手毛脚地乱摸起来。
女子啐道,“我呸,我昨个儿还看见你跟渭阳楼的那个老**当街眉来眼去,她可比我有钱多了,要要钱你找她去啊。”
男子换了副嬉皮笑脸的模样,“她呀,人老珠黄的鸨母烂货,哪有你漂亮,哪有你招人疼呀,何况我要娶的是你又不是她。”
女子却不耐烦地推开他,“说了没钱,你有手有脚的,自己不会去挣啊,老叫我一个女人偷着别的男人家里的钱来养活你,像甚么话!”
谁知那男子立刻便翻了脸,咬牙切齿地一巴掌甩在女子脸上,将她摁倒在地,掐着她细长的脖颈凶狠道,“你这不识抬举的贱人,小爷辛苦伺候你一场,你给点酬劳怎么了,信不信小爷今天把你干死在这儿,等天亮了让人看看你那一副不知羞耻,水性杨花的贱样儿,看谁给你收尸!”
“借你一百个胆你也不敢!滚开!瞧你那孬样儿,说了没钱就是没钱!你再这样,老娘不
跟你好了!”女子在他手中拼命挣扎。
楚意眼睁睁看着他二人在地上扭来滚去,那男子直接掰开了女人的大腿,就要蛮横地硬来,后者也不甘示弱地拔下头上的骨簪刺进前者胸前,发了狠般地一连刺了